第20章 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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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风云再起
柳若宁虽是对薄天暗生情愫,但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不知薄天和燕荛双修内功的缘由,生怕薄天会像对付燕荛那般对付自己,脱口而出道:“枉我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原来果真是个淫贼!”薄天见柳若宁神情慌乱,颇觉有趣,正想胡闹一番,消去彼此隔阂,便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我本就是个淫贼!”若是在平时,柳若宁早已看出薄天是在玩闹,但她早前目睹了薄天和燕荛在房中双修,此时心神不定,竟信以为真,只急得俏脸通红,怒道:“我当日在山洞中看你为那姑娘之死甚为伤心,这才信你并非浮浪子弟。怎知你终日沉迷女色,竟弃下深仇大恨不顾,我真为那姑娘心寒!”
薄天这些时日与燕荛肌肤相亲,情好日密,但程雪与自己自幼相依为命,数月之间如何能忘?他每当念及程雪,心下便极是不安,总算想到自己和燕荛是为了修炼内功报仇雪恨,尚且能安慰自己。他这些时日内心已极是煎熬,此刻柳若宁这番话更如在心上敲了一记闷棍,只觉全身一震,竟隐隐看到程雪那清秀绝伦的面孔浮现在眼前,神色凄婉,形容消瘦,柔声在耳边说道:“天哥,你忘了我吗?”薄天鼻中一酸,踉踉跄跄退开两步,竟觉得天旋地转,他不想在柳若宁面前失态,转身奔出道观之外,眼泪已是夺眶而出,这才发觉自己内心深处竟是如此思念程雪,已近乎痴狂。
柳若宁一时冲动说了这番话,却见薄天神色陡变,嘴角一阵抽动,眼中竟是泪光闪烁,转身冲出了门外。她与薄天相识数月,从未见过薄天如此神色,不禁心中一惊,这才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这几句话极是不妥,心中懊悔万分。但她手足都被绳子捆着,却又没法追出去道歉,徒然挣扎了几下,正绝望间,却见燕荛从房门后探出头来,怯生生的望向院中。
柳若宁心中焦急,顾不得日间的尴尬之事,忙叫道:“燕大小姐,烦劳快来解开我。”燕荛犹豫了半晌,这才红着脸走到柳若宁身边,见柳若宁倒在地上,双手双足都被绑住,一看便是薄天所为。燕荛见薄天如此捆绑柳若宁,心中竟微微生出妒意,说道:“柳姊姊,薄大哥为何……为何……”想到柳若宁多半已看到了自己赤身裸体被捆着在薄天身下婉转承欢的羞人模样,脸上一红,竟接不下去。
柳若宁见了燕荛神态,便猜到了她的心思,不禁也是脸上一红,说道:“都怪我一时多嘴,惹得薄少侠着恼,烦劳大小姐解开我吧。适才薄少侠匆匆奔出观外,我怕……”燕荛本已俯下身,正欲解开柳若宁手上的绳结,却听柳若宁语气如此焦急,生怕薄天在观外有甚么变故,竟顾不得柳若宁,转身追到道观外面。
却见薄天倚靠在树下,双目紧闭,脸上肌肉不停抖动,显然心中难受至极。燕荛不知缘由,又不敢多问,轻轻走上两步,跪坐在薄天身边,伸手牵住了薄天的手。薄天睁开眼,见燕荛凝视着自己,一双美目中满是关切,他心中一软,伸臂揽住燕荛的肩膀,将她拥在怀中,说道:“荛儿,明日我们便动身去杭州吧。”燕荛心中一动,猜出薄天多半是因为思念程雪而难过,忙点了点头,柔声道:“荛儿都听你的。”薄天轻轻抚了抚燕荛的发梢,见她抱着双膝,蜷缩在自己身侧,神情温顺乖巧,竟如一只幼猫,只觉心下甚是宽慰。
薄天知道柳若宁不明内情,说了此言,倒也不怪罪她,但两个月来与世隔绝,潜心练武,此处又是山水如画,静谧安宁,竟有些眷恋流连,他听了柳若宁这番话,方才重新激起了救人复仇之心,自知此时武功大进,若是与燕荛双剑齐出,加上柳若宁在一旁助阵,奋力一搏,未必全无胜算。他深知柳若宁性子刚烈,若是此时放开了她,定然拦不住她下山,便嘱咐燕荛先莫要松开柳若宁,在房中暂且照料她一夜,明日再一同下山,去杭州找付苍生决一死战。
燕荛收拾好了行装,便依言将柳若宁抱回房中,照料她起居,柳若宁才脱镣铐,又入绳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挣脱不开,只觉甚是无奈。夜色中只见燕荛睫毛修长,鼻尖小巧,侧脸的轮廓极为精致,她再也忍不住,脱口问道:“燕大小姐,薄少侠与你日间在房中所行之事,可是你心甘情愿的?”燕荛听了柳若宁提起此事,只觉极是羞赧,过了良久,却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柳若宁听燕荛应了这一声,见她转过脸来,一双美目竟似在黑暗中也散发着斑斓七彩之光,只觉心中一酸,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薄天一个月来都与燕荛同塌而眠,此时燕荛去陪着柳若宁,他独坐在房中,耳听窗外山风转南,蝉鸣渐息,一时间万籁无声,只觉对程雪的思念深入骨髓,销魂蚀骨,竟不能自已。想到明日便要下山为程雪复仇,更是全无睡意,急冲到黄山派的地窖中,搬出了一坛陈酒,在房中自斟自饮,不觉大醉。
次日惊醒时,发觉阳光刺眼,竟已是晌午,只觉头痛欲裂,站起身时,下盘竟有几分虚浮。薄天忙定了定神,方才站稳,这才想起和燕荛约好了今日下山,自己睡到此时,竟不见燕荛唤醒自己。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慌,忙打开房门,却吓得他连退两步,只见燕荛只穿着睡觉时的贴身短衣,倒在自己的房门之外,正自沉睡。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腿也被牢牢捆住,嘴里塞着一团白布,裸露在外的手肘和双膝满是红印,想是被捆着手足,一步步从柳若宁房中挪到此处。
薄天见燕荛呼吸沉稳,这才稍觉心安,想是自己大醉酩酊,她手足被捆,嘴里又被堵住,不知在门外折腾了多久,始终叫不醒自己,累得昏睡了过去。忙抢上两步,取出了燕荛口中的白绢。燕荛惊醒过来,睁开双眼,茫然看向薄天。薄天见她神色憔悴,忙俯身问道:“荛儿,这是怎么回事?柳二姑娘呢?”燕荛这才回过神,挣扎着说道:“薄大哥,都怪我不好,那……那柳二姑娘夜里说要解手,骗的我解开了她的绳子,却被她在背后偷袭,把我捆在房中,自己背着长剑下山了。我苦拦不住,只得挣扎着到了你门外,却推不开门,嘴里又被她用手帕堵住,叫不出声……”
薄天听得一怔,他虽知柳若宁生性倔强,但机警伶俐,绝非鲁莽之人,万没料到她竟会如此决绝。其实柳若宁负气而走,虽有为同门寻仇之心,更有为情所困之故,只是薄天当局者迷,就算再聪明百倍,如何猜得出怀春少女千折百转的玲珑心思?想起柳若宁孤身下山,不知会遇到多少危险,心中一阵慌乱,忙解开燕荛身上的绳子,安慰道:“这可怪不得你,那柳二姑娘智计百出,连我也不是她的对手。她是几时下山的?”燕荛侧过了头,想了一想,说道:“中夜下山,到此时,怕是已有六个时辰了。”
薄天想到付苍生神通广大的手段,更是心中一惊,忙扶起燕荛,二人前日精心准备,但此时一个大醉初醒,一个被捆了一整夜,又急着追赶柳若宁,都是神色狼狈,匆匆整顿一番,便提剑下山。燕荛随着薄天在黄山顶避世修行,一住数十日,此刻掩上了清心观的朱漆大门,环顾四周的一木一石,心知这一去杭州,生死难料,只怕此生再难回到这里,竟生出几分悲壮之感。
山中气寒,春去得晚,秋来得早,二人一路下山,见沿路松柏长青,落叶枯黄,更有枫树转红,较之当初上山,另是一番光景。薄天和燕荛都知此去是与付苍生决一死战,哪里有半分闲情逸致,一路神色凝重,顺着石阶步步下到山脚。他二人隐居多日,不知江湖上如今是怎生光景,虽是武功大进,却也不敢乱惹麻烦,一路低头疾走,暗中查探柳若宁的行踪。夜里便在房中继续修习那双修之法,二人情投意合,欢爱之时,更多的是享受交合之乐,不刻意强练,内功反倒越来越高,奇经八脉亦是渐渐打通。但其中的任督二脉委实太过繁复,又无他人指引,不敢硬来,只得暂且停滞。
如此数日之间,便离杭州城不远,一路上二人始终未发现柳若宁的行踪,知道越是如此,柳若宁越是安全,既是担心,又是欣喜。这日吃过了午饭,遥遥看到前方一片蔚蓝,上接天光,下通幽泉,已回到了西湖之畔。薄天重回故地,只觉心痛欲绝,若不是有燕荛在侧相扶,几乎站立不稳。他绕过湖堤,回到了当日埋葬程雪的地方,见墓冢犹在,坟前土上已长出了新草,几朵小花俏立在草丛之中,恬静安然,宛如程雪生前的模样。
燕荛怔怔的看着程雪的坟冢,念及当日从金陵同下杭州,心中也极是难过,跪倒在地,拜了三拜,口中念念道:“雪儿姊姊,愿你泉下仙灵保佑我二人杀了那恶贼,救出南宫前辈。荛儿甘心做妾为奴,这薄夫人之位,今生只留给姊姊。”说到难过处,竟是泣不成声。薄天听了燕荛此语,低头见她泪珠莹莹,恭恭敬敬的叩首祷告,只觉心中一阵温暖。江湖险恶,人心庞杂,除了长眠地下的程雪,便唯有这如花似玉的燕大小姐,全心全意念着自己,善良天真,一如往昔。
薄天强自镇定下来,也在墓前拜了几拜,他怕在此处久留惹人怀疑,便狠下心,拉着燕荛向西行去。转过湖边的山路,便是当日程雪逝世时的山洞,薄天触景生情,回想当日程雪在怀中的一声声温言软语,终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忽听燕荛压低了声音,在耳边说道:“薄大哥,有血迹。”薄天心中一凛,抹去了泪珠,顺着燕荛所指,见身前山间土路上拖着一行血迹,翻过了路旁树丛,压扁了一大片草木,这血迹尚未干涸,显然是有人受伤逃到此处不久。
薄天生怕柳若宁遇到了危险,忙抽剑出鞘,护在燕荛身前。二人顺着血迹,一步步向前探视,转过一片灌木丛,便听到了极为沉重的喘息之声。薄天仗剑环顾四周,见并无异样,这才走上两步,拨开树丛,只见一个男子背对着自己,侧卧在地上,身上满是血迹,受伤极重。这人头发已花白大半,是个老者。薄天本不愿多惹是非,但见了此景,更不犹豫,又走上两步,低声问道:“前辈,你还好吗?”
那老者听了人声,身子微微一动,喘息着说道:“烦劳你……你快去城中客栈,教他们快逃……”薄天听他受伤极重,忙俯下身,伸手按在这老者后心,将内功缓缓输向这老者体内,一手扶起那老者,口中说道:“敢问前辈,是城中哪一家客栈?”那老者只觉一阵浑厚的内功传来,精神一振,转过头来,与薄天目光一对,竟都是噫的一声。燕荛更是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此人正是那伙西北汉子的领头人,秦岭赤刀门的端木三刀,当日绑走了燕荛,还曾与薄天拆了几招。薄天万没料到会在此处遇到端木三刀,眼见端木三刀身受重伤,一刀从他咽喉直劈到小腹,早已无幸,只是功力深湛,方才一时不死。薄天虽与此人有过节,但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实是江湖上一位前辈好汉,便说道:“端木前辈,可是那付苍生下手害得你?”
那端木三刀神色仍然极是诧异,目光在薄天和燕荛的脸上来回转了几转,这才说道:“你……你……”薄天苦笑一声,说道:“晚辈薄天,当日付苍生在蓬莱阁暗算侠义堂燕堂主,恰逢晚辈路过,救下了这位燕大小姐,却反被那付苍生诬陷,成了江湖上人人唾弃的淫贼。”
端木三刀神色间兀自将信将疑,但他倒也是当机立断,说道:“前日武林大会之上,付苍生被拥为了武林盟主,两天后便要举行庆典,他昨夜摆宴约我们入府欢饮,我早上酒醒解手时,却误打误撞进了一间地牢,发觉了他不可告人的勾当,被他察觉,出手砍伤,逃到了此处,你快去城中报信,让我的师侄们快些回到秦岭去,莫要糟了付苍生毒手。唉,只可惜他们定然不肯信你……”
薄天心中一惊,他知道端木三刀定是无意间发现了付苍生在地下囚室中关着十数个女子,这才被付苍生下了杀手,又听说付苍生将被拥为武林盟主,更是坐立不安。但此刻见端木三刀命在顷刻,却神色焦急,显然是十分担心杭州城中的赤刀门后辈们,他虽恼怒当日这些人对自己和燕荛百般辱骂,此时却也心中不忍,心念一转,说道:“前辈放心,前辈若是死于我手,付苍生便不会加害赤刀门的诸位师兄了。”
端木三刀一时不解其意,抬目见薄天神色淡然,这才知道他竟要将自己之死揽到他身上,甘受如此委屈唾骂,这样自己的师侄们便会深恨薄天,付苍生自然便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他心中一凛,说道:“你……你……少侠……这太委屈你了……”薄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端木三刀续道:“多谢薄少侠大恩……薄少侠大仁大义,是我瞎了眼……”挣扎着想要下拜,薄天忙扶住他,却见端木三刀撑到了心事了结,便就此气绝而死。他想到端木三刀一世侠名,就这般屈辱的死于这山谷之间,只觉这江湖打打杀杀,极是厌倦,但人在江湖之上,想要抽身而出,谈何容易?念及至此,不禁长叹一声。
二人匆匆葬了端木三刀,便向城中行去。他二人听说前一日已开过了武林大会,众人一致推举付苍生为武林盟主,两日之后,便是付苍生被拥为盟主的庆典,更是心下无味。眼见杭州城中住满了江湖豪客,比之当日商讨如何对付自己的场面更是浩大。想来是付苍生在江湖上的声望越来越大,各门各派或谄媚,或畏惧,或景仰,竟一拥而至,参与这场武林盛事。他二人眼见杭州城中大乱,这几日想要找付苍生寻仇,已是不能,只得缩在客栈之中,等候时机,暗中寻找柳若宁的踪迹,却仍旧全无头绪。
燕荛见诸人群情激奋,不禁心中骇然,附在薄天耳边,悄声道:“薄大哥,这江湖群雄遍布天下,做了盟主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将这些人永远聚在杭州,听候他的调遣?”薄天慨然一叹,他这半年来历经江湖风雨,生离死别,已非当日那个走马喧哗的轻薄少年,知道一个人若是权欲攻心,便失了理智,这付苍生残害江湖,囚禁性奴,暗中权斗,做出种种恶事,此时又要称雄武林,他都已不觉得稀奇,只怕等付苍生做腻了武林盟主,他日便会揭竿而起,生出做皇帝的念头。
转眼便到了这庆贺大典之日,二人乔装打扮,跟着人群混进了付苍生府上。那夜付苍生的府宅被林小乔一把火烧的好似白昼,此时历经数月,已是找人重新休整一番,府上小桥流水,亭台花榭,极尽奢华之能。薄天和燕荛随着众人走到一个大院之中,见院前搭起了台幕,台幕上有人唱戏说书,四处张灯结彩,院中摆着上百张桌子,满桌尽是山珍海味,玉液琼浆,更有数十个侍女端着盘子游走在长桌之间,江湖之人大多四处飘泊,哪里见过这等排场,单是付苍生府上这分富贵,便已是令群雄暗自咋舌,羡慕不已。
薄天和燕荛不敢抛头露面,远远站在一角,听众人喧哗问礼,许多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各大帮派的掌门帮主尽数前来,眼前的场面,着实是江湖百年一遇的盛况。正纷乱间,只听一人朗声道:“付大侠出来了!”薄天抬眼望去,只见付苍生一身黄衫,满面堆笑,被十数个人簇拥着,从院门中跨步而入,登上了高台。只见许多豪杰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道:“参见盟主!”这声音由数百人齐齐喊出,当真是声势滔天。
薄天偷眼旁观,见许多大帮派的领头人神色间颇为不以为然,但迫于形式,却仍是不得不低头见礼。只见付苍生在台上抱拳回礼,朗声道:“诸位兄弟客气了,在下无才无德,全凭诸位抬爱,实在心中惭愧,眼下咱们结为同盟,至今而起,江湖上诸门诸派便亲如一家,切不可伤了彼此间的和气。”薄天心中一凛,听付苍生此言,竟是要渐渐消除江湖上的门派之争,好淡化各门派掌门帮主的权力,让诸人更加以他为尊。果见一干年轻的汉子纷纷踊跃,但各个帮派的掌门脸上却神情尴尬,付苍生面带微笑,四处盼顾,却无一人敢出言反驳。
正欢笑间,忽地几个汉子神情悲切,挤到了台前,哭拜道:“盟主,我师叔前几日不幸失踪,昨日在城西山野间寻到了尸首,还请盟主为我们主持公道!”付苍生眼中寒光一闪,但随即消隐,温言说道:“几位小兄弟快请起,不知你们是哪门哪派,凶手是何人?”其中一个汉子哭道:“晚辈几人都是秦岭赤刀门弟子,我们的端木师叔被害身死,请盟主为我们复仇!”薄天隐约见到付苍生眼中满是杀机,他虽是胸有成竹,见了付苍生如此神色,仍不禁心中一寒,暗自替这些弟子们担心。
秦岭端木三刀在江湖上的名头甚是响亮,众人听说他被人杀害,登时大乱。只听付苍生说道:“端木师兄三日前还在府中饮酒,怎地便糟了毒手?凶手是何人?”他语音低沉浑厚,竟让人甚是心安,群雄登时安静下来。那汉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弟子听说,杀害师叔的正是那恶贼薄天!”此言一出,群雄又是一片大乱,这薄天一己之力灭了蓬莱侠义堂、青州王家庄,又奸杀黄山剑派掌门柳若青,跑到杭州城付苍生府上纵火,连付苍生也奈何他不得,早已是江湖上的恶魔,人人闻风变色,此刻听闻端木三刀也死在薄天手中,更是无人怀疑,议论纷纷。
此刻这恶贼却站在角落,淡然一笑,看着江湖群雄惊慌失措。他牢记端木三刀所托,一到杭州城,便探明了赤刀门诸人所在的客栈,当晚便放出口风,说是恶贼薄天在城西杀了端木三刀,赤刀门诸人便深信不疑,付苍生见他们误以为薄天是凶手,倒也省了再出手杀他们。此刻群雄汇聚,这些人跑出来哭诉,倒更是遂了付苍生的心愿。
付苍生顿了一顿,运起内功,朗声道:“这大胆淫贼为祸江湖,无恶不作,诸位放心,老夫做盟主的第一件事,便是为江湖除掉这个恶贼。这恶贼手下已沾上了上百条人命,更有一身邪功。侠义堂的燕大小姐已中了他的邪法,此刻黄山剑派的柳二姑娘亦是下落不明,多半……”话音未落,忽听一个女子冷冷的说道:“柳二姑娘在此,不劳付大侠挂怀了。”薄天心中一动,循声望去,见一个侍女丢开盘子,拔剑出鞘,纵身跃到了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