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秋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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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清秋深锁
薄天听了此话,不禁心中一凉,他虽早知南宫琴语被付苍生所擒,毕竟还心怀一丝侥幸,只盼付苍生未必会对南宫琴语下手,此时听林小乔所言,竟是南宫琴语已被付苍生所辱,想起南宫琴语那绝世容颜和傲然气质,只觉又心痛又恼怒,压低了声音问道:“那……那狗贼把我师娘关在何处?”他过于激愤,语音已有几分颤抖。
林小乔神色一黯,微微蹙眉,忽地媚声一笑,伏在琴案上的身躯微微扭动起来,哼道:“薄公子,你好无礼,把人家捆成这幅模样,还忍心问起别的女子的下落。”薄天横了林小乔一眼,冷冷说道:“我现下没心情调笑,烦请小乔姑娘告知。”林小乔侧头看着薄天,说道:“薄公子,我若是告诉了你,你多半也会就此丢下妾身不管,去寻你美貌师娘了吧?”。薄天听她这句话甚是哀怨,抬目见林小乔衣饰暗淡,妆容不整,和在蓬莱初见时大不相同,显是被冷落了许多时日。他心下微觉不忍,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到底要怎样你才肯说?”
林小乔身子一挺,从琴案上站直了身子,她手脚都被薄天牢牢捆住,身子晃了几下,方才站稳,转过身,向薄天所在之处跳了几步,忽地哎呦一声,身子一歪,倒向薄天怀中。薄天下意识伸手要接,蓦地想起林小乔种种毒辣的手段,便收回双臂,抬脚对着林小乔踢出。林小乔无处可避,被薄天踢得滚了开去,撞在床脚。林小乔痛得身子一缩,哼了几声,转过脸来,不怒反笑,说道:“想不到公子看似胆大妄为,竟如此怕我一介女流,倒也有趣。”
薄天被她激得有些气恼,反讽笑道:“在下素知姑娘喜欢被人羞辱踢打,天性如此,若是伸手去接,反倒不合姑娘心意了。”林小乔嘻嘻一笑,神色妖娆,瞄了薄天一眼,舔了舔嘴唇,媚声道:“妾身只是喜欢被公子羞辱踢打。”薄天身边二人,程雪温柔内敛,燕荛可爱娇羞,哪里见过林小乔如此神色,见她衣衫松散,双臂被绳子紧紧捆在身后,双腿也并拢在一起,横卧在地,衬得风姿绰约,凹凸有致,不禁心中一动,邪念顿生,迎上两步。
薄天俯下身去,见林小乔兀自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知道此女天性下贱,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打在林小乔脸上。林小乔哎呦一声,闭上了双目,薄天手触到林小乔面颊,只觉滑腻柔软,心中也颇有些快意,伸出双手,左右开通,噼里啪啦连着几个耳光扇了下去,放才罢手。只见林小乔双目紧闭,双颊如火,微微有些红肿,但满脸尽是享受缠绵之色。
薄天一时意动,竟有些魂不守舍,翻身骑到林小乔身上,抓住她的衣衫一撕,如当日在蓬莱阁一般,林小乔身子被绳子紧紧捆住,衣衫到胸口便被绳子束住,又只是露出雪白的双肩。薄天恍惚间只觉此景甚是熟识,这才惊醒过来,想起程雪、燕荛和还在受苦的南宫师娘,忙站起身,站到一边,心中甚是惭愧。林小乔正自享受间,却见薄天突然收手,心中诧异,抬目看向薄天,见他神情漠然,知是他已清醒过来,不禁怅然一叹。
薄天垂手立在一旁,又是尴尬又是惭愧,见林小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神色黯然,心中微觉歉意,说道:“小乔姑娘,适才……适才多有得罪,还请你莫要见怪。”林小乔转过脸来,脸上竟有两行清泪。薄天与这女子相交数次,斗智斗勇,从未见她如此软弱哀怨,不禁手足无措,甚是狼狈。林小乔奋力坐起身,靠着墙角缩成一团,悠悠道:“薄公子,你是不是觉得妾身不知廉耻,下贱得紧?”薄天不知她是何意,不敢接话。
只听林小乔续道:“公子可曾记得那日在侠义堂燕大小姐的闺房中,妾身眼睁睁的看着家兄林祁死去,竟丝毫不觉悲痛?妾身并非绝情之人,只不过心中深恨这林祁,恨不得亲手杀了他。”薄天心中好奇,忍不住席地而坐,开口道:“这又是为何?”林小乔抽泣两声,她双手还被反绑,只得低头在自己裙摆上拭去泪水,低声说道:“我本是这杭州城中的良家姑娘,娘亲去世得早,止有家父养着我和那林祁,那林祁自小游手好闲,每日在外面惹事,家父一怒便将他逐出门去。家父少时,曾是宫中的琴师,退回乡里,每日教妾身识文断字,抚琴诵诗。我十三岁那年,家父病逝,妾身孤苦无依,只得去找家兄林祁。那时林祁已拜入付苍生门下多时,这林祁为了讨好师父,竟将妾身献于付苍生。”
薄天听她提到付苍生,更加凝神细听,不敢多问打断。林小乔被捆作一团,坐在地上,如梦呓一般,低头喃喃说道:“那付苍生一见妾身的面,便大喜过望,留在身边做了丫鬟。从此对那林祁甚是赞赏偏爱,妾身只道是至此做个丫鬟,虽是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忍受,怎知才过了月余,那付苍生便暴露了本性。他不断寻衅,对妾身极是苛责,每每犯了错,便要将妾身紧紧捆绑起来,连打带骂,妾身认错服软,也是不行,每次都是被打的遍体鳞伤,哀嚎求饶,这才作罢。妾身不敢和林祁说起,只得默默忍受,到了后来,这付苍生终于按捺不住,将妾身关在他的房中,百般折磨,强要了妾身的身子,那时我才十四五岁,哪里知道这许多,想要和兄长说起,却发现兄长已被他派到了蓬莱,拜在侠义堂做卧底。”
薄天听得连连皱眉,低头查看林小乔脸色,却见她神情淡漠,娓娓道来,竟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林小乔缓了一缓,继续说道:“后来妾身终于被这付苍生彻底折磨得没了心性,付苍生这才开始传授我武功,收了我做妾。旁人只道做了妾便是可以同房同床,怎知我同房不假,却是终日赤裸着身子被锁在他的床脚,每日伏在地上,摇尾乞怜,讨得欢心便宠爱几句,不顺心时便是一顿毒打,竟不如一条狗。直到数月之前他派妾身去蓬莱阁配合林祁,接应他屠戮侠义堂,才得见公子。公子以为我不知廉耻,殊不知我这许多年来暗无天日,早已没了人性,又怎能得知廉耻。公子几次制住我却不肯多加折磨,妾身实是感激不尽。”
薄天只听得瞠目结舌,他自幼受赵罡所传的邪功所教,已颇有些魔道,从财主手中救出程雪,二人每日相依为命,既如兄妹,又似情侣,他少年人心性,虽是时常将程雪捆绑欺侮,迫得程雪跪地求饶自称雪奴,却对程雪极是关爱回护,程雪痴恋薄天,任由他胡闹欺侮自己,二人实是两厢情愿。此刻听了林小乔所述,才知道付苍生竟如此暴虐成性,心中既恼火,更隐隐有些好奇。见林小乔凤目蚕眉,正凝视着自己,不禁心中一动。
林小乔说了这番话,心中畅快了许多,见薄天怔怔不语,便笑道:“薄公子,你在想些什么?莫不是在想像妾身赤裸着身子被付苍生踩在脚下的样子吗?”薄天被她说中心事,脸上一红,转开了头,问道:“他如此折磨你,你却为何还甘愿为他卖命?”林小乔脸上神情一变,似是想到了极为恐惧之事,缩在床脚,身子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才说到:“我若不听他的话,他……他便折磨我,他的手段毒辣得紧,直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薄天好奇心起,自己的武功乃是恩师赵罡从东洋日本国的房中术悟出来,结合轻功所创,这付苍生又是怎么习得了这些折磨女子的招数?他忍不住问道:“你说他也曾将你捆起来,不知是怎生捆缚之法?”
林小乔脸上微微一红,低头说道:“他的捆缚之法,和公子大不相同。”忽地抬起头,媚笑道:“妾身还是更喜欢被公子捆绑。”薄天听她语音柔腻,直是媚到了骨子里,不禁心中一荡,走上两步。林小乔扭了扭身子,笑道:“公子想不想在我身上试试?妾身来告诉公子那付苍生是如何捆妾身的。”
薄天见她全身被捆,衣衫不整,双肩雪白浑圆,胸口被绳子勒得若隐若现,不禁呼吸一窒,加上他也着实好奇付苍生的捆缚之法,便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扶起林小乔,笑道:“你可不许耍花招。”林小乔身子软软瘫倒在薄天怀中,媚笑道:“妾身这点小花招,也不知能不能满足薄公子呢。”薄天心中暗自得意,慢慢解开了捆着林小乔的绳子。
怎知他刚把绳子收入怀中,便见寒光一闪,林小乔不知从哪里取出了自己的峨嵋刺,奋力扑了上来。薄天却早有防备,身子一侧,右手伸出,正拿住了林小乔的右腕,用力向上一提,将她的右臂抬到头顶。林小乔一惊,竟没料到薄天会使出如此巧妙的擒拿手,身子不由自主的转了个半圈,左手刚要使力,便被薄天将双腕牢牢捏在身后,动弹不得。薄天冷冷一笑,说道:“小乔姑娘如此反复无常,真教人心寒。”
说罢,又取出怀中长绳,将林小乔双手反绑在身后,低身又将她双脚捆在一起,拉住绳子,运起轻功,纵身而起,将林小乔倒吊在房梁之上。林小乔知道自己武功计谋都逊薄天一筹,更不反抗,被捆着双手倒吊在梁上,却只是微微一笑。薄天捡起地上峨嵋刺,走上两步,他本深恶这女子心狠手辣,想要将她就地[不可描述],怎知回想她所述身世,甚是同情,峨嵋刺在林小乔胸口晃来晃去,犹豫良久,终究是下不去手,只得叹道:“罢了!”回首将峨嵋刺掷出,刺断了将林小乔吊在房梁上的绳子。
薄天推门欲出,只听林小乔在身后轻声说道:“付苍生的密室在西首的卧房之下,入口是他的床榻,掀起床板便可进到密室,南宫姑娘便是被囚在那密室之中,薄公子小心为上。”薄天心中一动,转过身道:“多谢小乔姑娘。”却见她侧身倒在地上,双手还被反绑在身后,她衣衫本就破烂不堪,此时更加衣不蔽体,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薄天见林小乔一双杏目凝视着自己,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不敢多看,拱了拱手,推门而出。
薄天顺着林小乔所指的道路,摸到了西首那间卧房,只见院中空无一人,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想是付苍生已是到了那会客之厅,正与众豪杰商议如何对付自己。他心中暗喜,此时正是救出师娘的大好机会,想到此处,更不犹豫,翻身入了卧房,借着窗外月光,看到了林小乔所说的床榻,顺着床脚摸索了几下,果真寻见了一处机关。薄天提着床板奋力一掀,便看到黑黢黢的一个洞口。他情知此时已不容后退,便大着胆子钻进洞口中,回身盖好了床板。
这洞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薄天摸索着前行数步,便被石阶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他挨着墙壁,一步一步向前挪去,走了不远,便转过一道弯,眼前一亮,隐隐看到前面转角处有火光传来。薄天心中一喜,却又微觉惊惧,犹豫片刻,把心一横,大步走向那转角,转过头来,便看到一条极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铁门,铁门上半部竖着铁栅,火光便是从铁栅中透出来的。薄天心中砰砰直跳,轻手轻脚走近了铁门,只见这铁门锈迹斑斑,已有些年头,铁门从外面上了锁,里面自是打不开,实是一座囚牢密室。
薄天运起轻功,纵身而起,抓住铁栅的栏杆,向密室中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密室中又被隔成了许多个小间,每个房间都是由铁栏杆铸成,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牢笼,隐隐约约看到几间牢笼中露出白生生的肉,竟似关着许多女子。薄天落下地来,定了定神,轻轻打开了密室的大门,侧身而入。只见一条潮湿的砖路通向前方,隐约又是一间房屋,砖路两旁,便是适才在门外所见的一间间牢笼,每个牢笼之上,都点着烛火,两排烛火直直通向前方。
薄天深吸口气,转到左手第一间牢笼前,借着烛光,向笼子内看去,只见一个妙龄女子长发披肩,赤裸着身体,缩在墙角,她的双手被铁拷烤在身后,脖子上套着项圈,被一条铁链栓在牢笼中央的一条铁柱子上。那柱子旁的地上放着木盘和木碗,一个装饭,一个盛水,果真如林小乔所说,这女子竟似一条狗一般,被关在这牢笼之下。
那女子听见薄天的脚步声,竟动都不动一下,抬眼扫了他一眼,便又目光下垂。薄天见她容貌清秀,颇为俏立,只是一双眼睛黯淡无神,甚是呆滞。薄天转身欲看向下一间,抬头一瞥,却见囚禁这女子的牢笼上还贴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庐州铁扇门 赵二小姐”,薄天心中一动,回想起数年之前,江湖传闻庐州铁扇门被灭了满门,不知是何人所为,自己还曾和程雪谈论过此事,至今还是江湖上一桩悬案。如果不是今日深入这地下密室,谁会想到这铁扇门赵家的二小姐,竟会被付苍生当作狗一般关在牢笼之中。
薄天呆立了片刻,转过身,见右手边这间牢笼中同样锁着一个女子,也是浑身赤裸,双手被反铐,脖子上系着铁链。这女子身上盖着一条破布,蜷缩成一团,正在昏睡。看她容貌端正,只是已颇有些年岁,大约三十多岁年纪,却还是风韵不减。这间牢笼之上,也挂着牌子,刻道:“扬州蛟龙帮 孙夫人”。薄天眉头一皱,数年之前,这扬州蛟龙帮甚是兴旺,算是江南的一个大帮派。结果突然某天夜里,孙帮主被人所害,被砍做数块,死得极惨,帮主夫人也不见踪迹。蛟龙帮众查不到凶手,又急于为帮主报仇,这些年来杀尽了和他们有过节的门派,自己也损失惨重,一蹶不振。想不到这帮主夫人也被付苍生捉来关在了这里。
薄天心中甚是惊骇,他虽知付苍生权欲攻心,想要一统武林,却没料到此人竟如此歹毒,无恶不作。一路向前走去,见共有十数个牢笼,除了几间空房,余下每一个之中都锁着一个赤裸女子。这些女子无一不是失魂落魄,有的抬头看他一眼,便垂下头去;有的圆睁着双目,听见他的声音,仍是一动不动。看这些牢笼上面的牌子,这些女子竟都是出自江湖上有名的门派,或是掌门小姐,或是帮主夫人。薄天暗自后怕,若不是自己仗义出手救下了燕荛,只怕此间更会多一间牢笼,上面多半还会挂着“蓬莱侠义堂 燕大小姐”的牌子。薄天在这些牢笼之外转了一圈,却仍是没有寻见南宫琴语的踪迹,心中又是担心,又是暗自欢喜。
不觉已到了砖路的尽头,只见面前又是一扇铁门,和前一扇门一样,从外面上了锁,这铁门之上,却没有了铁栅,从门缝之中,也是透着光亮。薄天心中惴惴,既怕见到师娘,又怕见不到师娘,犹豫了半晌,才下定了决心,伸手打开了房门,却看得他一呆。只见这间屋子空无一人,却是一处卧房,当中摆着一张软床,长桌高椅,书画墨宝,一应俱全,只是这卧房建在地下,四壁无窗,只是挂着几盏灯,略见昏暗。薄天定了定神,环顾四周,见这房间毫无异处,不由得甚是疑惑。
正呆立间,忽听隐隐有滴水声,隔墙传来。薄天心中急跳了两下,顺着声音来处,见到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山水画,若不是有声音从后面传来,谁也不会对着幅画起疑心。他轻轻揭起这幅画,果见画后墙上有一扇木门,甚是隐蔽。薄天见已到了此处,再无路可退,更不多想,一脚踢开了木门,纵身而入。
眼前又是一间囚室,比之外面的牢笼却是大得多。这囚室潮湿阴冷,四角点着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只见这屋中遍地是折磨人的刑具。薄天转过头来,瞥见囚室一角停着一辆车,似是马车,又是似是人拉的车,小车上仅容一人可坐。薄天顺着这小车向前看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一个女子长发散乱的垂在腰间,正面向墙角,跪倒在车前。她的双手也被铁链拷在身后,脖子上套着项圈,只不过这女子的双手和脖子都被铁链拴在了那小车之上,这女子背影窈窕,上身穿着一间破烂褴褛的衣衫,与其说是衣衫,不如说是一条条布片,挂在身上。下身赤裸,满是鞭痕,竟似付苍生曾坐在这小车之上,用鞭子抽着这女子拉车。
薄天心中惴惴,又走上两步,只见那女子皮肤光滑,虽是在这昏暗的囚室中,竟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鼻尖微翘,睫毛修长,侧颜极美。双目微合,正在倚墙沉睡。只是嘴上勒着一条皮带,皮带上有一根一寸粗细的木棒,正插在那女子口中,那女子唇角被迫留下了两道津液。这女子的身躯在破烂的衣衫之下半遮半掩,更衬得身材极佳,身上布满了血痕,甚至还有蜡油,以及不知是甚么液体干涸后的痕迹。
薄天呆呆的立在一旁,回想起当日在树林间初遇时,南宫琴语那一颦一笑,再看眼前这被凌辱过的沉睡佳人,不由得又是心痛,又是恼怒,却也不禁带着一丝隐隐的兴奋。他不敢多想,更不敢多看,甩了甩头,赶开了思绪。轻轻拍了拍南宫琴语的肩头,见她仍是沉睡未醒,便又摇了摇她的身子。南宫琴语缓缓睁开了双目,茫然转过了头,薄天与她这目光一触,见南宫琴语神色极为憔悴,双目黯淡,哪里还有当日魅惑自己时散发出的半分魔力?他见南宫琴语意识恍惚,抢上两步,解开了扣在她嘴上的皮带,将那根木棒从南宫琴语口中抽了出来。
南宫琴语大口喘息了几下,似是恢复了些许神智,抬目看向薄天,神色颇有些疑惑,蓦地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说道:“你……你……”薄天见到南宫琴语被折磨得如此凄惨,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弟子救护来迟,让师娘受苦了。”南宫琴语这才认出薄天,月眉浅弯,微微一笑,随即又敛起,双眸紧闭,泪珠簌簌如雨,连连点头。
薄天见南宫琴语意识恢复,心中微微好受了些,说道:“姐姐,你忍一忍,弟子这便救你出去。”转到南宫琴语身后,想要解开铐住她双手的铁拷,却发现这铁拷极为牢固,若无削铁的利器,便只能靠钥匙来开。南宫琴语初见薄天,甚是惊喜,随即想到了自己下身赤裸,不由得下意识夹紧了双腿。转念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受尽了折磨,更没甚么可遮掩的,见薄天忙前忙后,设法解开自己,不禁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没用的。”
薄天听她声音嘶哑,也是不复当日那美如琴音的语调,不由得向她看了一眼。南宫琴语涩然一笑,淡淡的说道:“这些日子被那恶贼折磨,终是忍不住尖叫求饶,故此哑了嗓子,倒也没甚么稀奇的。”薄天见南宫琴语这一笑极是轻描淡写,不禁更是心痛,低声道:“姐姐放心,弟子舍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杀了那恶贼。你且歇一歇,容我想个办法。”
南宫琴语又摇了摇头,说道:“我全身内功被那老贼用邪法采补了去,此刻已是个废人,救了我又有何用?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寻见雪儿了吗?她人呢?”薄天听她说武功尽废,不禁万念俱灰,坐倒在地,只得应道:“弟子前日在金陵和雪儿重逢,今日正逢那老贼遍邀江湖中人,弟子趁乱混进了府上,寻到了此处,雪儿正在城郊等我。”南宫琴语甚是好奇,说道:“她……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见薄天神色怔怔,又问道:“她没和你合练那套武功吗?”薄天听得一呆,问道:“甚么武功?”
南宫琴语秀眉微颦,此刻她精神略复,眉宇间依稀恢复了些许灵气,宛然还是当日那个容色绝丽的天下第一美女。薄天只看得一呆,转念想到南宫琴语这般容貌竟玷污于付苍生手中,不由得怒气盈胸。南宫琴语微微侧头,问道:“雪儿都跟你说什么了?”薄天听她如此一问,想起重逢后程雪的冷漠态度,似是发泄一般,委屈的说道:“她……她什么都不跟我说,对我的态度也甚是冷淡。若不是今日早些时候我们遇险,我甚至不知道她学会了你的神妙剑法。姐姐,雪儿她……她到底是怎么了?”
南宫琴语听了此言,黯然一叹,喃喃道:“这傻丫头!”薄天正待追问,只听南宫琴语续道:“天儿,你莫要管我了,现在趁着那老贼未至,快些逃了出去,寻到雪儿,让她传你那套梨花剑法,你二人再交合双修,心意相通之后,合练此剑法,好生修习,便可联手战胜这老贼。”薄天只听得目瞪口呆,说道:“什么?和雪儿交……交合双修?”南宫琴语点了点头,瞪了薄天一眼,说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薄天见南宫琴语虽是神色憔悴,但瞪向自己这一眼,却是眼波流转,不禁怦然心动。低头见她衣不蔽体的坐在地上,双臂反剪,脖子上还被铁链牵住,虽是明知不对,仍不禁呼吸急促起来。南宫琴语见薄天如此神色,已猜到他的心绪,不禁又气又笑,说道:“小淫贼,这当口还在打你师娘的主意?”薄天被南宫琴语说中了心事,大是惭愧,低下了头。
只听南宫琴语笑道:“快些去吧,等你和雪儿联手打败了付苍生,再打你师娘的主意不迟。”薄天见南宫琴语没有生气,便放肆一笑,摇头说道:“弟子既到了此处,又怎忍心让师娘继续受苦?还是……还是设法先救师娘出去吧,到时师娘亲自指点我和雪儿双修,岂不更妙?”
南宫琴语见薄天如此放肆调笑,也有些忍俊不禁,正待开言,忽听得远处当啷一声,正是第一扇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二人大惊,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