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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戏蝶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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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angzigege   |   ✉ 发送消息   |   6328字  |   免费   |   2020-08-29 14:12:25
第十二章 戏蝶穿花

  薄天见程雪仍是这般,不禁慨然一叹,站起身向南看了看,情知论起武功和计谋,自己三人合起来也完全不是付苍生的对手,却也再无它法,只得先到了杭州城中,再做计较。燕荛见薄天神色间忧心忡忡,想到自己被付苍生迫害到如此地步,却反被他污蔑成了江湖上人人唾弃的淫贱女子,也是心中一片冰凉,转念想起自己除了薄天之外已是了无牵挂,只要能陪在薄天身边,纵使前路再艰险,也是无所畏惧。她想到此处,心中勇气倍增,站起身,牵住薄天的衣袖,轻声道:“薄大哥,咱们走吧。”

  三人略一整顿,继续向南而行。此处已是杭州城郊,止行了半个时辰,便顺着官道远远看见前方一片青砖垒壁,已看到了杭州城的城墙。此时正是初夏,城墙下的护城河岸栽满了依依杨柳,枝繁叶茂,一片欣欣向荣,看得人精神一振。薄天一路走来吃尽了付苍生的苦头,想到此番是到了人家的地盘,定然荆棘遍地,愈加凶险。他拉住两个少女,说道:“且慢,只怕那老贼早已在城中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是这样贸然进去,定会中了那老贼的奸计,等入了城,你们两个寻一处先藏起来,等我先查探一番,再做定夺。”
  燕荛心中焦急,挽住薄天的手臂,说道:“那怎么成,你一个人没了照应,岂不是更加凶险!”薄天淡淡一笑,说道:“若是真遇到甚么凶险,以我的轻功,尚有逃生余地,若是有了你们在侧,反倒是跑不掉了。”燕荛连连摇头,拉着薄天的手臂不放。程雪俏立在侧,虽不发一言,但双眉紧蹙,神情凝重,显是也不赞成薄天此举。薄天见她二人不听自己的话,转过头低声道:“怎么,要不要我把你二人捆起来?”
  燕荛心中一跳,只觉得薄天神色虽不算严峻,却也是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压得自己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说。薄天见燕荛低头臣服,心中甚是得意,转过头看向程雪,却见她目光灼灼,满是爱恋深情,凝视着自己,全无半分奴婢之色。薄天心中一动,想起当日也是这般和她分别,再相见时竟惹得她如此落魄,怜惜之情顿生,也有些担心自己离开她二人又会生出些是非,不由得踌躇起来。

  行至城中,只见商户沿街,寻常百姓往来穿行,熙熙攘攘,一片安宁祥和。薄天心中慨然,他少时得了赵罡的亲传,初入江湖之时,也曾狂傲不羁,想要逞威武林,闯下一番威名。但一路走来,遍尝了江湖风雨,人生苦乐,只觉能与眼前这些人一般,安稳度日,已是心满意足。
  走了不远,转过街角,看到前方不远有一座破庙,拱门上面挂了个牌子,刻着“水月庵”三个大字,早已朱漆剥落,香火尽灭,满是尘迹蛛丝,一片凄凉萧瑟。三人所剩银两几无,又怕住到客栈中会被付苍生的眼线识破,略一商议,便决定在这破庙中暂住。

  薄天从前伴着程雪行走江湖,虽算不上是无忧无虑,却也是潇洒恣意,如今却这般落魄凄凉,更为艰辛的是明知仇人就在眼前,却是一筹莫展,无从下手。他走在最前,穿过破败的院落,伸手去推庙门,心中怅然,一时间没有留意庙中是否有人埋伏。怎知才推开庙门,便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直刺而出,对向自己的眉心。薄天大惊,双手将燕荛和程雪向后一揽,同时倒纵而出,退回到院子中。
  只见一个黄衫女子持着长剑追着刺出,招招皆是杀招,凶狠无比,指向薄天要害。薄天被这女子抢了先,全然落于下风,缓不出手还击。总算他身法奇快,那女子的招式虽辣,却也伤不得他丝毫。薄天推开燕荛和程雪,偷眼去看,见这女子不到二十岁年纪,神情悲愤,容貌颇有些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正疑惑间,忽听一阵脚步声,只见庙中涌出六七个人,都是年轻女子,衣衫破旧,甚是落魄,持着长剑直追出来,不由分说,对着自己挺剑便刺。
  薄天看出这些女子都是黄山剑派门下,不由得心中连连叫苦,只恨自己考虑不周。他虽有一身克制女子的邪功,但一来事出突然,被抢了先机,二来对手人数众多,三来自己赤手空拳,对手人人皆持着利剑,是以只能施展轻功,绕着圈子一味逃避。

  正相持间,蓦地庙门大开,又涌进十数个汉子,都持着铜棍,看衣着打扮,都是同门中人,只不知是哪门哪派。当头一个汉子朗声问道:“诸位姑娘可是黄山剑派门下?此人可是那淫贼薄天?”那黄衫少女一剑刺出,却被薄天一抹身闪开,这一剑便了个空,她抢了两步,方才站稳,回身道:“正是,此人便是那恶贼!”说罢,挥剑又上。
  这一众汉子拥在门口,见黄山剑派的几个弟子虽是剑法凌厉,转来转去却丝毫伤不得薄天半分,那当头的汉子略一迟疑,喝道:“有僭了!”说罢,铜棍在地上一敲,一众汉子纵身而上,十数条铜棍一齐往薄天身上打来。薄天冷哼一声,前冲两步,倏地一个急转,这些铜棍和长剑便尽数落了空。

  这些汉子和黄山剑派并不相识,剑起棍落,毫无配合,效果反倒不如之前。其中一个汉子一转头,见燕荛和程雪贴墙站在圈子外,凝视着薄天,神色间极是担忧。他不由得大怒,喝道:“江湖上盛传燕大小姐对这淫贼起了爱慕之心,我本不信,今日一见,才知道世上有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我先杀了你这贱人!”说罢,转过身,挥着铜棍冲向燕荛。
  燕荛哪里听过有人当面如此辱骂自己,不禁大怒,抢上两步便要争斗,却眼见铜棍当头砸下,她赤手空拳,见铜棍来势凶猛,只得侧身一避,便摔倒在地。那人铜棍一扬,对着燕荛的头再次砸下,燕荛在地上打了个滚,勉强避开,铜棍落地,竟将破庙院中的青砖砸得粉碎。燕荛只吓得一声惊叫,眼见铜棍再起,已是吓得呆住了,竟怔怔不知躲避。
  薄天大惊,想要冲过去相救,黄山众女子却又一拥而上,长剑纷纷刺向他身上。同时余下的汉子也挥着铜棍拦在他和燕荛之间。薄天咬着牙奋力一翻,竟从众人头上直接越过,飞腿向那人踢去,却终究是晚了一步,眼见那人的铜棍就要落在燕荛头上,却蓦地白影一闪,那人只觉一股柔劲在铜棍上一拨,棍上的气力消了大半,歪歪斜斜,却还是砸在了燕荛的腰间。同时薄天一脚踢在那人背上,将他踢得翻了个跟头,摔在一边。

  燕荛这才惊醒过来,只觉腰间一阵剧痛,肋骨竟似断了两根。她情知此时情势危急,生怕薄天分心,见他望向自己,神色极是关切,咬牙忍着剧痛,叫道:“薄大哥,我没事!”却接着一声尖叫道:“小心!”薄天急转过身,只见那黄衫女子一柄长剑直直刺向自己咽喉,薄天只得顺势一仰,只觉喉头微微一凉,剑尖贴着自己的咽喉划过,实是凶险之极。那女子变招向下硬劈,砍向自己胸口。
  情势危急间,却猛见从旁伸出一只素手,在那长剑上轻轻一弹,那女子便拿捏不住,长剑脱手,被这只手翻腕接住。薄天转眼一看,却见程雪面若寒霜,仗剑护在自己身前,还未等他缓过神,程雪长剑一抖,在身前挽出一朵剑花,接着挺剑而出。她初时出剑尚有些生涩,似是学成以来第一次和人过招,几招下来,剑法越发纯熟连贯,她本就身形曼妙,这剑法使得开来,又极是飘逸灵动,衣袖飘然,一袭白裳在众黄山弟子和一众使铜棍的汉子中飘来飘去,翩翩作舞,如入无人之境。
  她不欲伤人,每剑刺出只是逼迫对手连连后退,薄天只看得惊喜交集,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弯腰将燕荛抱在怀中,跟着程雪冲向庙门。程雪长剑轻舞,众汉子和众黄山女弟子无一人敢上来抵挡,眼睁睁的看着三人退出庙门。薄天一手抱着燕荛,一手一拉程雪衣袖,二人纵身而起,一路疾走如飞,便如一对花间蝴蝶,远远转过街角。

  薄天有意试探程雪的轻功,放开她的衣袖,大步向城外走去,程雪不疾不徐,竟全然跟得上薄天的脚步,薄天心中又惊又喜,问道:“好妹子,你竟学得了这一身武功,瞒得我好苦!”程雪侧头向薄天瞧了一眼,欲言又止,涩然一笑。薄天却又不敢过多闲谈,这次学了乖,一路前瞻后顾,查看是否还有敌人拦路。
  一路狼狈逃出城去,转回到城郊那家酒楼旁的树林间,这才舒了口气,扶着燕荛缓缓躺倒。燕荛肋骨被铜棍打断两根,又在薄天怀中奔波了小半日,她见程雪竟有如此神妙的剑法,心中微觉自卑,一路咬牙强忍,不肯示弱,早已痛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她情知若不是程雪出手相救,自己怕是早已头骨尽碎,忍着痛低声道:“多谢雪儿姊姊救命之恩。”程雪柔声道:“荛儿妹妹莫要客气,你忍一忍,我们这边替你接骨。”薄天低头见燕荛神色极是憔悴,一双美目中泪水滚来滚去,兀自在咬牙强忍,心中一软,又甚是好笑,低头怜惜安抚一番。燕荛见薄天闲出时间来关心自己,这才大呼小叫,痛哭出来。

  薄天和程雪为燕荛接上了肋骨,折下几根树枝做了固定,扶着燕荛躺好休息。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不知所措。薄天沉吟片刻,说道:“不如……不如我们稍作歇息,便依我所说,雪儿留在这边照顾荛儿,我独个儿进城,先去付苍生府上打探一番,再回来做打算。”燕荛连连摇头,说道:“那怎么成,还是等我养好了伤,咱们再一同杀过去,雪儿姊姊剑法如此神妙,我三人联手,未必不是付苍生对手。”
  薄天淡淡一笑,情知是燕荛不敢当面顶撞自己,便借口联手之说。其实程雪剑法再高,也不过是师从南宫琴语月余,南宫琴语尚且被付苍生所擒,自己三人联手,又哪里是付苍生的对手。转头看向程雪,却见她眉头紧蹙,显是心事极重。薄天伸手去拉程雪的手,问道:“好妹子,便依我所言如何?”程雪的手和薄天一触,便全身一抖,缩了回去。她抬起头,紧咬着嘴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是在下极大的决心。薄天凝视着程雪的面孔,回想起从前她的一颦一笑,只觉得这相依多年的姑娘此刻竟如此陌生,不禁黯然一叹。
  程雪犹豫良久,终于点点头,说道:“你去便是,我来照顾荛儿妹子,不过你且答应我一件事。”见薄天点头示意,便续道:“我要你此去只是探听消息,千万珍重,无论如何都莫要和付苍生交手,一日之后,还在此处碰面。”薄天看向程雪,见她目光深情款款,凝视着自己,不禁心头一热,说道:“好,我依你,我今晚便去付苍生府上,明日此时,在此相会,你好生照顾荛儿,你二人也要千万小心。”程雪嗯了一声,深深看了薄天一眼。

  燕荛见薄天心意已决,便不再出言反对。她虽是娇纵蛮横的千金小姐,平日里二人嬉笑玩闹倒也无妨,但正经起来,在薄天面前却半分也刁蛮不起来,只觉得这少年虽是玩世不恭,在自己心中却竟有无尽的威严,一声一言,竟有千钧之重,压得自己只想垂首躬身,跪伏于前。好在她知道薄天机变百出,轻功又极高,担忧之情一闪即过,低声道:“薄大哥,你千万小心,荛儿等你回来。”
  薄天俯身在燕荛额头上轻轻一吻,整一整衣束,转身便行。程雪站起身,扶着薄天转到一棵树后,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天哥,我也等你回来。”这句话从前几年程雪不知说了多少次,近来却屡遭变故,此时再听来,竟别是一番滋味。薄天心中一软,转过头,见程雪俏立树下,嘴角兀自带笑,却已是泪眼婆娑。薄天几步抢上,运起擒拿手捉住程雪的手腕,在她额头上也是轻轻一吻,低声笑道:“好妹子,这才像话。”说罢,转身出林,大步向杭州城走去。
  树林间这白衫女子却垂首直立,雪肤花颜,玲珑瘦弱,一阵风拂过,长发飞扬,衣带飘动,如凌波仙子,寂寂无声。


  却说薄天连着听了两个美貌姑娘的温言软语,心花怒放,一路行走如飞,早到杭州城下,不觉天色已晚。他平素里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谨小慎微,生怕将自己小命送在杭州城中,再见不到程雪和燕荛。他怕城中有人认出自己,索性寻了顶斗笠,穿一身旧衣,扮作寻常武人,行至杭州城中。他当日虽去过付苍生的府上大闹过一场,此刻转来转去,却寻不见方向,又不敢问起付苍生的府宅,正犹豫间,忽见十数个人走了过来,正是日间在城郊酒楼见到的那伙西北汉子。
  薄天心知这些人冒冒失失,定会走露些消息,便悄悄跟上。果听得白日里那个大刺刺的汉子又缠着那白髯老者说道:“师叔,弟子求你了,晚上带我去付老前辈府上开开眼罢!”众人哄然大笑,也都帮着那汉子求情。那老者喜这人纯朴憨直,又拗不过他,只得点头道:“带你去也好,到人家府上可不准胡说八道!”那汉子大喜,连连点头,百口应允。
  薄天跟着这些人到了客栈,见那老者安排好众人住宿,便带着那汉子又出了街角,薄天又跟着二人行了不远,早有一个青衣汉子迎了上来,躬身说道:“拜见端木前辈,弟子奉师尊之命,恭候多时了。”薄天在后面瞧见这姓端木的老者神情惊讶,不禁心中骇然,这些西北汉子才入杭州城,便被这付苍生派人迎了个正着,还能叫出这老者的身份,足可见付苍生的神通广大。

  那青衣汉子引着端木老者穿过几条街,薄天远远跟在后面,离着老远,便认出了付苍生的府宅,回想几个月前意气风发,一脚将付克明从马上踢下去,在众人面前将柳若青捆个结结实实,转眼二人都已化为白骨,不禁深深一叹。向前走上几步,只见付苍生府上大门敞开,灯火通明,各路豪杰进进出出,甚是喧哗热闹。
  薄天心中暗喜,付苍生遍邀群豪,无非是借机树立声望,好让他在江湖上独揽大权,倒方便了自己进去查探。他把心一横,大摇大摆跟在一伙汉子后面,走进付苍生府中。早有仆人引着他进到一座大院之中,院中摆满了长桌长椅,桌上摆着酒水点心,桌旁已稀稀落落坐了不少人,不断有人攀谈招呼,无非便是张兄重逢李兄,刘贤弟拜见赵大侠。
  薄天寻了一个角落坐稳,压低了帽檐,留神查看四周动静。他虽和付苍生暗中争斗数月,却从未见过一面,是以对付苍生相貌竟是全然不知。忽听另一边一阵喧哗,薄天心中一惊,只道是付苍生出来了,忙站起身,却见众人簇拥着几个女子,当头一个,身着黄衫,正是下午破庙中那剑法颇为了得的黄山剑派少女,听人闲谈才知,原来这少女乃是柳若青的胞妹,名叫柳若宁。只听一人问道:“柳二姑娘,听说你们下午在城中见过了那对狗男女?此事可是当真?”那柳若宁嗯了一声,众人又是一阵喧哗。

  薄天见这些人知道了自己就身在杭州城中,心中微微一惊,不敢再多耽搁,闪身走出这大院子,贴着墙角,走在暗影中四处查看。他轻功高明,此刻府中众人又忙着在院中招呼来客,是以转了半晌,也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
  这付苍生的府宅极大,薄天摸着黑转来转去,始终寻不到南宫琴语的半点消息,亦不曾见到付苍生本人,不禁心中又失望,又隐隐有些期待,正绝望间,忽听铮铮几声琴响,听来极是熟识。薄天顺着琴声望去,只见角落里立着一间绣楼,檐角挂着两盏昏灯,窗格半掩,依稀可见到一个身影,孤零零在房中试琴。比之大院中的热闹,竟有几分凄凉冷落。
  薄天心中一喜,运起轻功,一声不响攀上绣楼,从窗格中倒挂看去,只见一个女子衣着松散,妆容不整,神色间甚是愁苦。这女子试了几声琴,低声弹唱道:“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薄天只觉得这歌声琴声中皆是含着无尽的怨念凄苦,再无当日在蓬莱所听的婉转清脆之感。

  他心下一横,推开窗格,纵身落地,笑道:“小乔姑娘,别来无恙。”林小乔大惊,转身想要取峨嵋刺,蓦地手腕一紧,双臂已被薄天反剪拿住,按倒在琴上。薄天对这林小乔不敢怠慢,取出怀中长绳,将林小乔双手和双腿结结实实的捆住。林小乔却伏在琴案上一动不动,任由薄天捆绑,舔了舔嘴唇,眼中竟满是笑意。
  薄天哼了一声,说道:“你笑甚么?”林小乔妩媚一笑,说道:“薄公子,你好狠心,隔了这么久才想起来找人家。”这句话哀怨缠绵,竟似出自内心。薄天嘻嘻笑道:“本公子孤身入险地,特地来寻小乔姑娘一会,这情分还不够么?”林小乔哧的一笑,道:“薄公子,你这份胆识,奴家是着实喜欢。”薄天不去理她,笑道:“小乔姑娘怎么失了宠,在此间唱起了闺怨小曲儿?”林小乔神色一黯,扭了扭身子,说道:“男人自古便是薄情寡义,有了新欢暖帐,便忘了旧人冷床。”
  薄天全身一震,说道:“你说甚么?甚么新欢?”林小乔冷冷的看了薄天一眼,恨恨的说道:“还能有甚么新欢?你那如花似玉的程姑娘没告诉过你,你的天下第一美女师娘身在何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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