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激战开始(二)、林千月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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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南门雨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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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01 23:58:05
“啧……”
一直在被武者疾风暴雨般挥出的剑刃压制之下只能苦苦防御,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林千月,似乎总算是撑到了转机。
武者的攻击看起来是消耗了不小的体力,【它】收拢武器,似乎意图稍作喘息。
千月眼前一亮,机会来了!
虽然被压制的很惨的千月也双臂不住地酸痛打颤,但此时不趁胜追击,更待何时?
胸中的纯阳真气顷刻间点燃,在灼烧着紫霞真气作为燃料的同时越燃越热,手中的重剑玄锋顿时变得赤红,力不可挡。
千月双手将巨剑举过头顶,以力劈泰山的气势挥了下去。
“喝啊——呜!”
可这聚满力道,自信满满的一击,却因为大开大合的动作而暴露了自己的软肋,武者见缝插针抬起一脚正踹中千月的腹部,这一下瞬间打断了她的真气运转,整个人倒飞出去好远,手中的重剑也霎时丢失了汇入其中的气力。
“噗哈……哈啊……哈啊……”千月躺在地上,不停地大喘着气。而武者并未趁胜追击,只是默默地把剑插在地上,双手抱胸等着千月卷土重来。
“呆子,刚刚它只是做了个诱骗你出手的假动作罢了。”一旁坐在藤椅上围观的少女打了个哈欠,“不要急于一下子就打垮对方,先用轻快的剑招试探和扰乱对手,等到对方露出破绽再用决定性的一击。你总惦记你那大招干嘛?”
“大……大招?”千月喘着气,眨了眨眼睛。
“就是你们华山的那个什么天罡剑气,你那招式威力虽大,但对应的破绽以及消耗都很大,哪能这样随便用的。”少女白了个眼,“对付几个弱于你的杂鱼还好,如果真的遇到了棋逢对手的家伙,且不说你满身都是破绽,只要对方撑得住你那三板斧,之后不用人家动手,你自己就累趴下了。”
“怪不得我每次都很快耗尽了气力……”
“还有,对付那些人多的杂鱼,也不要想着一口气把他们都扫光,想办法利用地形游走,躲开他们的纠缠,直取主将才是以寡敌众时的正确办法。”
“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千月不服气地站起来,重新举起了重剑。
“好好,那你就慢慢加油吧。”少女又懒散地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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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某处。
“别小看人!!”
一名伏龙坛弟子跳上前去,他那如火山岩一般黝黑的双臂随着真气的集中,而在血管处亮起鲜红色的纹路,宛如流淌的岩浆一般。
“火炼掌!”
蓄满力道之后他怒喝一声,双手向前推去,两股猛烈的火焰顿时从掌心喷发而出,喷向天空中盘旋飞舞的灵蝶。
“呼,还挺厉害的嘛。”
空中回响着一名女性的轻声浅笑,似乎对那足以将钢铁融化的咄咄逼人的火焰并不怎么引以为已。
灵蝶们看似惊慌失措地到处躲闪着,但其实并没有一只被火焰燎到。
“但是啊,再猛烈的攻击,打不中的话就毫无意义哦~”
在女性的轻笑中,几只灵蝶巧妙地绕过那两条随着手臂来回横扫的火龙,几股灵气打出,顿时戳进了这名伏龙坛弟子的穴位。
“唔哦!穴位……被阻滞了!”
他手中的火焰随着这几下点穴而遭到了阻隔,掌心中的火龙当即消失,双臂上开始滋滋地冒烟,仿佛被大雨浇灭的火焰。
“哈哈,没辙了吧~”
“别得意!”他怒喝着,连忙运转真气试图重新冲开穴道。
“我来掩护你!”另一个铸剑山庄的剑客挡在伏龙坛弟子前面,操起手中一个奇怪的,像是鸟型的木雕,对准了天上的灵蝶。
随后,这名剑客扣动了木雕后面的机关。
嗖嗖嗖——
接二连三的弩箭不停地从木雕的鸟嘴处射出,这只大鸟型的木雕也随之一下一下地张开嘴巴,看起来颇为滑稽。
“原来不是剑客而是箭客吗~铸剑山庄倒是一如既往地有各种各样的新奇玩具~”
灵蝶化的黑蝴蝶“们”打趣地说着,纷纷躲开剑客的弩箭“扫射”,虽然并未被命中,但似乎也一时难以对两人展开进一步的追击。
“黑蝴蝶,你的死期到了!”
又一声暴喝传来,后方又有一名失散的伏龙坛弟子赶来。他们一路上不停地受到血魔教徒或是黑蝴蝶的灵蝶干扰,时不时就有人受伤或者被缠住而掉队,几次三番下来就被打散了。
这名伏龙坛弟子脸上有伤,岩浆一般的血液凝固在脸上,还在不停地散发着热气。
伏龙坛弟子和狮相门相似,都是性情暴躁的类型,常年在火山中修炼的伏龙坛人人都擅长化血为焰,用从体内喷发的岩浆和火焰烧尽一切挡路的人。
“动不动就死期到了,可是哀家早就已经死了呀。你们伏龙坛的人还真是爱说怪话。”
“少废话,现在我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蒸发!!”这名壮汉吼道,全身通体随着他的哇呀呀的怪叫声而变得赤红起来。
“焚——血——功——!!”
他发出惨烈而疯狂的吼声,浑身化作了一团越来越大的炽热的火球,然后纵身一跃扑向了空中那些避之不及的灵蝶。
“……”
黑蝴蝶这次没有再说话,而是将那躲不开的灵蝶索性聚集在一起。
“哎,我讨厌这种浪费生命的做法。”
只听她轻叹一声,二十几只灵蝶相互交织盘绕,飞快地组成了一个圆盘型。
淡蓝色的光点在圆盘的正中间急速地汇集,凝结成一股强大的,极寒无比的玄阴真气。
“不要动不动就做过头好不好。”
随着她话音刚落,极寒真气朝向不断膨胀逼近的火球迸射而去,撞到一起。
滋滋滋滋…………
灼热的水汽不断在空气中升腾,双方相互消耗了良久,终于耗尽气力的伏龙坛弟子被扑灭了身上的火焰,从天上跌落下来,昏死了过去。
“还好,总算保住了你的小命,真的不理解你们这群拿自己当柴火用的人。”
“妖女,用不着你假慈悲!”铸剑山庄的剑客一边徒劳地射击,一边怒斥。
“哈,小老弟可真是单纯,哀家不过是认为活人比死人更能拖累你们罢了。你们就慢慢给他疗伤吧,这就先告辞了。”
“妖女休走,妖女!!”
残存的铸剑山庄和伏龙坛的弟子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灵蝶们又一次在悠然地飞入密林之处,然后狠狠地跺了下脚去救援受伤的同伴们。
这下他们又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重整旗鼓继续前进了,随着伤员的逐渐增加,原本封死所有道路的人手也变得越发不足,已经有多条道路出现了守备不足甚至空缺的现象,及时拦住血魔教押运人质车队的希望,也越发地渺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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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后仰身躲过横挥过去的一剑,以右腿为轴身体奋力回转,单手擎住的重剑直扫向对方的腿部。
然而那看似重甲在身的武者却比想象中还要灵活得多,奋力跃起躲开了千月这扫腿一击,接住着在空中回旋身体的惯性,武者同样单手持剑狠狠地劈了下来。
刚刚站稳身形的千月来不及闪躲,横起剑身硬生生挡下这势大力沉的一记劈砍。
铛!!
沉重的力道将千月逼退了数步,虎口一阵发麻。
但顽强的少女并没有因此退缩,相反她比武者预料得更早地重整姿态,再次发起进攻。
“还没完!”
千月再次冲了上来,这一次她没有直接用全力往武者的脑袋上招呼,而是忽左忽右地发力,不停地发起试探性的攻击,虽然重剑不同于长剑或短剑,无法发起更加轻快而刁钻的袭击,但千月连续不断地左右劈砍虽然威力相比她的绝技大为减弱,但凭借着重剑的惯性仍是不得不防的威胁,这也迫使武者不得不暂且维持守势。
但是,这样持续不断的压制攻击自然对千月的体力消耗极大,很快千月就开始气喘吁吁,双臂也渐渐酸痛。
武者看准机会,将剑身下压,然后奋力上挑,正击中千月力道不稳的剑身。
又是铛的一声,千月的重剑被打得脱手,挑到了空中。
武者本以为这是必胜的一击,但不料千月的嘴角却反而在上扬。
失去了重剑作为承压的千月顺势向后一跳,躲开了武者袭来的一剑,然后双手结印念出咒语,将紫霞真气在掌心凝结。
“去吧!”
她高呼一声,将手指指向了眼前的武者。
只见飞向空中的重剑玄锋,忽然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操控着,调转锋刃直朝向武者之处穿刺而去。
“然山派的飞剑术!?”一旁坐在藤椅上的女性眉毛一挑,不由吃惊地说道,“哼,虽说这种现象在相枢之乱后就越来越多了,不过你们华山派居然也搞起了山寨这一套啊。”
但武者也并非没有办法, 它将手中剑刃迎向袭来的飞剑,然后精准无比地砸到飞剑的侧翼,被偏转了力道的飞剑与武者擦肩而过,飞向了身后。
“收——!”
林千月并未因此消沉,反而指向武者的手指重新握拳,未能命中的飞剑在空中停顿,然后重新向武者的方向袭来。
这一下似乎比刚刚更加势大力沉,武者意识到硬接这一击对自己并不有利,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伏下身子,任由重剑从头顶飞过。
千月将收回的重剑紧握手中,在武者还在慢吞吞地起身之时,她毫不犹豫地再次祭出自己的绝技:天罡剑气。
“接招——!”
这一下,千月自认没有给武者任何可趁之机。而事实也是如此,武者并不具备上次那般轻易反击的条件,只能和刚刚的千月一样被迫正面防御。
轰——!
蓄满了灼烧的纯阳真气的重剑狠狠砸在武者横向防御的剑身上。
“喝啊啊啊啊!”
千月不依不饶,重剑死死地压在武者的剑身上,不停地向前推进施压,将武者逼得连连后退。
这下一向是保持不动如山的态势的重甲武者似乎也有些慌了,它向两侧瞥了一眼,然后双臂忽然发力向外扭转,试图偏离千月的力道。
“呜哇!”
显然千月没想到武者还有这一手,重剑顺着她过猛的力道沿着对方偏斜的剑身滑了过去。但锋利的玄锋依旧狠狠切开了武者的铠甲面罩。
但与此同时,武者也朝站立不稳的千月身后推了一把,千月无法维持平衡,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
“哇噗……又失败了。”千月趴在地上喘着气,不甘地用小拳头锤了一下地面。
“不,比刚刚已经好很多了。看来你也总算是有些开窍了嘛。”身后传来了藤椅上的那位年轻女性的声音,她放下交叠在一起的修长双腿站起身来。
“看来你已经具备一定的基础了,总算是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唔,不继续实战了吗。”千月有些疑惑地抬头问道。
“当然要继续,不过,接下来我们的君霞妹妹,可是要好好地教你一些东西了。”
“诶?”千月顺着年轻女性指着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武者被击落的头盔之下,是柔顺飘逸的白色长发,和一张俏丽可人的面庞。
“呜哇……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千月不由惊呼。
“君霞小姐……吗,晚辈有礼了……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啊对了,说了这么半天,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啊!”千月对白发的少女武者行礼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看向那自称太吾的少女。
“我都说了啊,我姓太吾。”少女垂下眼帘,声音轻柔。
“我说的是名字啦!”千月急的跺了下小脚。
“名字啊……”少女抬眼瞥了一下千月,似乎轻轻叹了口气,“你非要知道的话,那就叫我婵儿好了。”
“我知道了。”千月望着少女的面庞,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然后忽然抬起头望着少女。
“那今后就请多指教了,漆雕婵小姐。”
“你忽然说什么呢。我都说了我姓……”
“太吾什么的,已经是过去了吧。比起那个,我认为你自己的名字更加的重要哦?”千月竖起一根手指,很认真地说着,“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那个姓氏已经不属于’你了,但那可是你的爹娘很用心地为你起的名字才对,虽然很多人不这么想,但在我看来,名字可是我们存在于世的最重要的证明啊!我是非常非常珍视娘亲给我起的名字的……”
“娘亲啊。”婵儿怀念般地向上望去,嘴角弯起一丝惨淡的笑,“随便吧,你喜欢怎么称呼都行。”
“唔……我是不是,有些太自说自话了。”千月却注意到少女笑意中的苦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是啊。明明是个幼稚的小丫头,居然还一本正经地教育我,哈哈,笑死人了~”婵儿却很快弯起柳眉,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哼。”千月赌气地撅起嘴角。
“好啦好啦,等你和小霞学成之后,就试着挑战一下我吧~”
“嗯,我一定要尽快学成,然后救出雨梦和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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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名血魔教徒押运着几辆囚车,正紧张地行进着。
“呜呜……”
而在每辆囚车当中,都有一个颇大的木质牢笼。牢笼有一根根木头做成简单的栅栏,外面用大铁锁锁死。
这种程度的牢笼,谈不上有多么严密,但是关押在其中的人质们却因为种种原因,根本无法逃离。
只见牢笼作为栅栏的木柱每隔几根,就绑缚着一名年轻俊俏的少女。她们无一不是被强迫着跪坐在囚车之中,背靠在身后的栅栏木柱上。
双手被w型反吊在背后,被精致而坚韧的麻绳严密地绑住手腕,吊在脖颈之下。密集的绳网将她们的上半身紧紧绑缚,再结实地将上半身用上中下三组绳索牢牢地固定在背后的木柱上。
被迫以鸭子坐的姿势跪坐在地的双腿也遭到了固定。两只脚踝被分别固定在贴近的栅栏上,小腿和大腿也同样用漆黑的皮带箍在一起。
少女们依旧穿着峨眉派弟子轻飘飘的淡粉或淡黄色衣裙,被无情的绳索捆的皱皱巴巴的。
由于连日的紧缚和折磨,这些体力本就不算好的少女们早已面露疲态,维持意识已是极限,更遑论出声呼救和挣脱绳索。更何况她们的小嘴都被塞进了一团干净的白布,还在外面用另一层白布工工整整地蒙住,确保将她们的声音压制到细若蚊呐的程度。
“呜……唔……”
伴随着马车的颠簸声,和少女们若有若无的轻吟,车队就在这样一副诡异的安静中前进着。
“多亏了黑蝴蝶副教主,我们才得以成功地避开各路正派人士的围剿。”
“是啊,她的灵蝶真是厉害,不仅成功地扰乱了那些家伙的行军,还随时侦查着各路的情况,将防备空虚的路线随时告知我们。”
“我教能有今天,是多亏了副教主的功劳啊。”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一名教徒反驳道,“是真祖大人的庇佑才让我们有了今天,我们应该对魔红夜教主和真祖大人忠心不二才是,”
“但是教主最近越来越深居简出,也不怎么管事情了。而且副教主做的事情,和教主当初也很像嘛,比如说庇护和我们一样的边境难民。”
“胡说,教主才不会动不动就抓一群年轻美丽的少女囚禁起来。”
“你在不满什么?我们可是血魔教,凭什么要被中原人虚伪的道德信条所束缚?”
(唔嘻嘻嘻,一群宵小之辈争来争去,殊不知我血犼教才是正统。你们这些被从妖兽口中救下的难民懂什么,迟早有一天相枢大,大大,大人复活,要,要你们的教主也好,副教主也罢,还是什么真祖大人通通跪地参拜求饶。嘻嘻嘻嘻……)
几名教徒一边押运囚车,一边小声地交谈和争论着,当然,也有一部分人默默地腹诽着。
血魔教的内部从不团结,成员十分复杂。其中有一部分血犼教的残余人员,他们失去了相枢的力量,又被各路正派围剿,走投无路只得抱上了那位同样被江湖所憎恨的女魔头的大腿,他们也是血魔教创立之初的基石。
也有一部分是边陲地区那些不被庇护而走投无路的难民,他们被妖兽追杀,却得不到中原地区的官府和名门正派的保护,相反,那位女魔头却时不时派人或亲自救下了他们。感恩戴德的他们自愿——或者说不得不接受邪教的信条甚至是洗脑,成为血魔教的“真祖”的忠实信徒。
而当黑蝴蝶这个女人出现之后,教派内部又分裂出一众坚定地追随黑蝴蝶的人。尤其是教主魔红夜被黑蝴蝶保护起来之后,虽然还有一部分人认为黑蝴蝶行事诡秘,捉摸不定,但原本拥护魔红夜的人,确实越来越多地转投到了黑蝴蝶的门下。
“不管怎么样,等把这些峨眉派的人质成功运出去,我们就安全了。”
“是啊。这次居然来了这么大阵仗……”
两名教徒正讨论着,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嘎啦嘎啦”的声音。
“嗯?那是什么。”
他们定睛向前望去,看到几个摇摇晃晃的影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那些影子看起来像是人,但又不太相符。阳光之下他们模糊的影子似乎看不到手脚,也看不到五官。走路的样子也十分奇怪,仿佛蹒跚学步的婴儿。而且随着他们的动作,一阵阵嘎啦嘎啦的声音不断传来,听起来像是……一堆木棍在不停地碰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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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原来,雍小姐刚刚的招式根本就不是剑法,而是刀法——”
在一次次对决中渐渐领会了眼前的女武者那疾风暴雨般的压制攻击后,千月逐渐看清了这一招式的本质。
由于剑的形状相对平衡和中庸,因此诸多剑法在攻击方式中不仅有劈砍,还融入了大量突刺和上撩的动作,而无论是如行云流水般的直刀,还是刚猛厚重的劈刀,都因为形状和重力更偏向于一侧,而导致劈砍的动作普遍多余前两者。
既然攻击方式相对单一,那么为了避免对方掌握规律,就要从攻击方向和位置下手。千月在刚刚被雍君霞那密不透风,连续不断的攻击下难以招架更是无从还手,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攻击速度快,力道强,刚猛狠厉,更是因为那每次看似简单的横、纵、斜向的劈砍,其实尽走奇门凶格,直取千月捉襟见肘的要害部位,让千月防不胜防,只能在一次又一次仓促招架中乱了阵脚,消耗体力,更遑论反击。
“没错,这便是【伏龙坛】的五阶刀法【狂龙八十一斩】,其起势名为‘蛇天桥’,‘虚惊不宁,百事不利’,其落势称‘龙逃走’,谓‘六畜皆伤,百事为凶’。 ”漆雕婵轻轻摇晃着自己的一只食指,看着一边陷入苦战的千月,慢慢悠悠地解释着。
“我听不懂!”千月一边苦苦招架着雍君霞的压制,一边抓狂地喊着。
“就是说,它的气势和威胁力足以让人心惊胆战,疲于防守,无从反击也逃脱不得。正适合你在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前压制住对方。怎么样?很适合你吧~”
“这一招不仅可以压制一个人,甚至可以同时压制多人,在耗尽气力甩大招之前,一定要先确保那些狡猾的教徒们躲不开也防不住才行哦——然又会像上次那样,砸翻一半人,又跑了一半人。”
“噗哈!”漆雕婵正说着,千月又一时收势招架不及,早有一剑背拍在肚子上,将她砸退了好几步。
“唔咳……咳……”千月勉强用剑支撑身体,半跪在地。若非这仅是意识空间减缓了剧痛,此时她恐怕早已昏死过去了。
——但,眼前那看似幼小的白发武者却异常严厉。
看到千月没有直接被击倒在地而是固执地坚持着,雍君霞没有犹豫,趁着千月没能重整态势便闪身过去。身着重甲似乎没有减缓她半点速度,转眼间已来到千月面前,一记直截了当,毫不留情的重斩兜头而下——
(真是比父亲还过分啊。)
千月望着即将把自己斩首的重剑,嘴角上扬。
锵——
“剑与刀最大的不同就是,上撩和挑刺要方便的多。”
一剑将武者的挥下的剑锋挑开,千月回身一个肩撞把雍君霞娇小却坚如磐石的身体顶退。
“谢谢你,雍小姐。刚刚的刀法,我已了然于胸了!”
形势逆转,被撞的身形不稳的武者一时失了先手,但这一时的破绽也是致命的。
因为眼前的林千月,竟在单方面挨打的过程中,就把这一秘·五阶的刀法学得一招不差。虽然略显生硬的动作仍然显露出她的不熟练,但其强劲的内力让她的每一次斩击都比雍君霞更为凶狠迫人,也让雍君霞只得被迫防御,眼见其破绽也无从反击。
而【狂龙八十一斩】此招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其招式越打越快,越斩越强,在一次又一次斩击中,仿佛不停地累积着自己的气力,每一招都比上一招更加凶狠,更加迅疾,对手越是迟迟不能破招就越没有机会,在越发不堪的防御中眼见着对方要以蓄积到最强的气力给自己致命一击。
“——天罡剑气!”
眼见着武者被自己死死地黏住无法躲闪,招架也越发凌乱破绽渐出,被林千月惦记了好久的绝招总算派上用场了。
这一招法在华山派中仍属低阶,仅仅是将全身燃烧的气力在用剑一口气爆发出去而已。但其出劲点十分散乱,对真气的控制力也不足,在爆发之时并未将所有的气力都有效利用在打击上,相当一部分真气只是向四周散射而去,消耗在了无用功之中。
这也是林千月与其父林宇霆差距最为显著的地方。
华山派剑法虽以爆发力见长不假,但其实真正考验华山派弟子的能力并非是爆发,而是“控制”。
因其剑招对累积的气力有十分高昂的要求,必须在释放前蓄积充足的气力以爆发出去。如果不能在对招中良好地控制自己的气力,而是胡乱释放气力,那就无法使用威力更强,更为高阶的剑法。
而林千月就是这种常见错误的典型。
至今为止未能修得更进一阶的招法,并非是因为她爆发力不足,反而是因为控制力迟迟得不到改善。这位性急的大小姐在出招时也和她为人处世的态度一样,每次都不看时机场合就想直接倾尽全力将对手打翻在地,结果要么是对方早有防备及时躲开,或是一头撞上对方的防御型绝技被成功化招卸力。
要么就是出剑时机过早,导致一大群残余敌人未被波及幸免于难,浪费了大量气力也未得预想中的效果,反而让自己陷入疲惫不堪的被动局面下。
在看到林千月两度使用这一招式时,漆雕婵就注意到这位少女天生内力雄厚,加上优越的家庭条件,使得她的内功修为在同龄人中傲视群雄。
只是如此充沛的内力却没有被良好地使用,原本林千月足有将气力蓄积到四阶甚至是三阶的资本,可以轻松释放出华山派的高阶剑法,但心浮气躁的心性和习惯让她最多只能发挥到六阶左右。
(想必林宇霆也对此头疼不已吧。)
(哼。帮别人家带孩子,还是个千金小姐,连我也做上这种事了啊,这还真是……天命循环。)
——毕竟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被拐出来的千金小姐,也同样被某个人就此扭曲了命运。
(你说呢,当当姐?)
望着与林千月不断过招的雍君霞,想到这位白发少女的前世之人,那位改变了她整整一生的奇女子,漆雕婵不由讽刺地一笑。
“给我把这八十一斩一个不剩地全部打完,在那之前不许你变招。”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