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法师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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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谈正事了。
我右手抓着手机,与爱丽丝保持一大段距离,只要她一有个轻举妄动我便立即报警。
爱丽丝显得有些愧疚,她捂着脸,仿佛在用掌温冷静自己的大脑。她说:“我很理解你想自卫的心理,但你要明白,即使我们是通缉犯你也不能使用致命武力!”
我还以为她要道歉,没想到她张口就开始数落我,我冷笑一声,拿起手机就要报警。
爱丽丝仿佛猜准了我不会报警,面不改色的,不慌不忙地说:“我想拜托你干一件事,换言之我有一份工作给你。”
我几乎脱口就问:“什么工作?”
爱丽丝:“这工作需要用到你的魔法,至于您的魔法我们刚才已经领教了,多神奇啊,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外行的魔术师,我承认我的见识短浅,尤其是刚才的那些蜜蜂。”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不由站起身,举起双手转了几圈,仿佛那些马蜂正绕着她翩翩起舞。
“神奇!”她握着拳头,两脚一蹦一跳地惊叹:“多神奇啊!真难想象这些蜜蜂居然是从你的手机屏幕里飞出来的,请原谅我的激昂的心情,那真是不折不扣的魔幻现实。就刚刚的露的那一手,我就觉得你能胜任这份工作。”
如果说刚才我在询问她要招聘什么岗位的工作,那是我求职心切的下意识反应。现在我冷静下来一想——一个通缉犯要找我帮忙,能有什么好事,无论是干什么,只要我一入伙,我的头像很可能过几天就挂在警局官网的首页上,这样赔本的生意能做吗。我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报警,是因为面前的公主长得真真切切是个绝代美人,一辈子恐怕就能见那么几次,不珍惜机会可不行。
我用手捋了捋额上的刘海,让它叉成两道,显得自己更富有朝气。然后我叉着腰,额头微低,用眼角的余光去注视着爱丽丝的蓝色眼瞳。我用充满磁性的嗓音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的公主殿下。”
爱丽丝正襟危坐,并直视我的眼睛。说实话,我的挑逗目光却被她那凌厉的眼神压了回去,我一脸尴尬的别过脸。爱丽丝把那口蕾申语咬得字正腔圆,如同站坐在演讲席上发表演说的议员:“真是虚假得令人作呕,你本来就不打算要这份工作,却要装出一幅奴才一样的嘴脸,你是想巴结我?还是想跟我调情?劝你别这样,我需要的是朋友。司徒先生,请你先好好考虑一下这份工作,我不会让你去干违法犯罪的事,你只要把一群人用魔法转移到安全地带就行了。”
一个通缉犯承诺我的工作是遵纪守法的,那简直是荒谬。我猜她很可能想劫狱,她大概是想凑齐几名臭名昭著的犯人,来几场组织犯罪。监狱一般守卫森严,于是她就像利用我的魔法把监狱里的囚犯给传送出来,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我跟她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拿起手机就给警局拨号。
爱丽丝说:“那让我们来谈谈你的工资吧,请你开个价。”
我喜欢开价,我现在急需金钱开饭,我挂了手机,说:“拿十万订金我看看先。”
我就是在勒索她!毕竟价高者得,如果她想招聘我,那就得开出比警局那边通缉金还要高的金额。如果爱丽丝给不起,那她就该闭嘴等着警察来送她进监狱。
爱丽丝从她的竹篮里取出一只白色的信封,对我说:“多出来的就当作我们的见面礼。”
我接过信封掂量了下——沉甸甸的!
我有些惊讶,难道里面真的装有十万钱?
我撕开信封,把里面的钱币倒出来。
果然是钞票,都是崭新的,就像刚从银行提出来的那样。
现在是线上支付时代,我知道她之所以不敢用手机支付,是担心被警方追踪,所以就给现金。
我沾着唾沫数了一遍又一遍,千元一张,十张,三十张,五十张……一百二十张!
十二万块,整整两万的见面礼!
说实话,看见这些钱不心动的人除非他是白痴,但我一想到这些钱很可能是某个银行那儿抢来的赃款,我心中又有点发毛。这又令我想到更深远的问题,如果我答应入伙,那跟着这名通缉犯干坏事那就是必然的了。其实我更担心跟着这样的老板自己有没有好日子过。我从小看过无数的电影,都了解反派喽啰的下场。总感觉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充当了老板的出气筒。
说错话,老板会毙了他。
傲慢点,老板会毙了他。
办事不力,老板会毙了他。
太聪明,老板会看他不顺眼,得毙!
更有一些恐怖电影,比如很久以前上映的一部倩女幽魂,那个女一号反派就把她的员工活活吞了来增强功力,那一幕成为了我的童年噩梦。
于是,这位处于A级通缉令的公主,说要当我老板,我能不担心吗!
我抓起茶几上的一沓现钞,扬起手,往桌上一摔,表现出一幅“贫贱不能移”的大丈夫气概。
钞票被我摔散开来,满满的铺了一桌子,看着像一张华丽的桌垫。
我站起来,用手机敲打着桌子,准确来说,手机敲打着的是钞票。我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她,说:“就这点钱?这就是女娲族人给你当员工的回报?”
爱丽丝也站起来,盯着我的眼睛,板着一张法官的脸,说:“我能理解你对我的不信任,也能原谅你对我的失礼,但请你尊重这些钞票,你要知道这些钱是一名清洁工人的三年工资!”
“那你就去请清洁工人吧!”我脑中立即出现这样的想法,我没有说出来是因为她很可能不是这意思,但主要的是我就是个洗碗工啊,跟清洁工人有啥区别。
爱丽丝:“请你说说你的条件,我怎样才能当你的老板?”
我的薪金是按任务算,一个任务订金一万起步,不包括奖金,材料费,出行费。
周末双休得带薪,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她住哪儿,我就可以住一样规格的房间。
六险两金一项都不能少。
诸位看到我的应聘条件,应该都恨不得给我两耳光,不过我可以自信的说——我这工作值这个价。
爱丽丝之所以答应我的条件,也有一部分是环境所致。
这对爱丽丝来说真是一次惊险的抉择,其实仅仅说成“惊险”还不够味,应该是“千钧一发”!
就当我和爱丽丝说话那会,突然有人在敲门。
门外传来房东郑姨的声音,说是来收管理费。
她来的真不是时候,即使我有钱给她我也不能开门,因为这屋子里有个通缉犯。于是我没有作声,想让她误以为屋里没人好改天再来,到了改天我就可能卷钱连夜跑路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我又结合这位房东昨日说是要今天参加示威游行的打算,仔细一想,接着我的额头就冒了汗。
那位保镖……其实他叫阿达奇,大家都叫他达奇。他是青镇人,他军人退役,开过枪,端过炮,两年前曾经是全国散打冠军,过后退役当了国级裁判,曾经当过国王以及詹姆斯王子的保镖,现在他在给爱丽丝当保镖。这家伙不管是从工作经历还是人生经历上来看都是牛逼烘烘的人物。
阿达奇从卫生间取来一块镜子,伸出窗户。
他是害怕狙击手,于是间接透过镜子观察楼下的情况。
不一会,他转过身神色严峻地对爱丽丝点点头。
好了,看到他这表情我已经猜到楼下停满了警车,更糟糕的是,说不定特警就跟我们隔了一扇门。他们一定早就跟房东做好了思想工作,让熟人来博取我的信任并骗我开门。
该死,我应该早点想到有人要查水表的。
现在赏金的问题就棘手了,如果警察冲进来把爱丽丝给抓了,那这十万块赏金就该打水漂了,不仅要打水漂,我跟通缉犯身处一室又不报警,难以撇清干系,“知情不报”是肯定的。
现在我得决定自己的立场!
结合种种推论,看来我得当她那该死的魔法师了。
阿达奇对着门外大喊:“有炸弹,你们进来试试,我炸死你Y的,我顺便打爆这小子的头!”
他说有炸弹那肯定是假的,而说要打爆我的头可能是真的。
看来他误以为是我报案,想用我当人质。
他那临危不惧的心理素质值得肯定,他失算的是不该把我看扁。
我用药液弄湿手掌,然后拧开水龙头,让水打在我的掌上并且默念咒语。
刹那间,碰到我手掌的水滴全都气化成了烟雾,这些烟雾浓密得就像不透明的泡沫一样,没人能看见身在烟雾中的彼此。
很快,整个房间已经被一片浓雾覆盖,大家都成了睁眼瞎。
在这样的恶劣条件下,我不担心阿达奇掏出手枪朝四周扫射,我是料定一个舍身护主的员工不会莽撞到要朝自己的老板开枪。
现在我就在站在爱丽丝的身边,正跟她心平气和地重复着我的应聘条件。
忽然听见与我隔着一扇墙壁般厚重浓雾的殿下怒斥声。我看不见她的脸庞,结合新闻媒体对她那率直的个性描述,我能想象到爱丽丝喷着鼻子,两手捏着拳头一通乱舞,一幅要向劫匪捍卫自己人身财产那样的义愤填膺。
她说:“你这条件说的真是时候,可耻!国防部长亨利将军每月工资还不到一万,他一个月里至少有二十多天的日子忙得合不上眼睛,就连他的妻子做胃部手术他也没有请半天假。真是遗憾,司徒先生你的工作能力以及态度在亨利将军面前就像啃老乞丐!据我从你的餐馆店长高先生了解,他想裁你,还不是因为你那吊儿郎当的工作态度,我可以理解这六险二金的员工保障,然而你那开的那高昂的工资需求以及与我享有同等权力的生活待遇,那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我真想一拳把你揍晕过去!”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用一种刚睡醒懒洋洋的语气说:“继续说,我时间多的是。”
相反,留给爱丽丝考虑的时间就不多了,我是在催促她快做决定。
爱丽丝:“……无赖!无赖!无赖!”
停了半晌,她忽然说:“希望司徒先生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