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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国女留学生在美国因家暴入狱 (四)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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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shenmi   |   ✉ 发送消息   |   9768字  |   免费   |   2025-02-06 17:38:37
(四)重见天日
波波:
法庭结束后,你们被送回了监狱吗?

小慧:
对,狱警带着我们回去,然后挨个解开了镣铐。我动了动手腕和脚踝,金属束缚虽然不在了,但勒痕还清晰可见。周围的囚犯们也都默默地活动着手脚,没有人交谈,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找了个地方坐下,靠在墙上,整个人放松下来,但心里却没法真正平静。法官已经宣布我的保释金是500美元,可问题是——外面的人真的帮我交钱了吗?监狱里没有消息传递的渠道,没人会主动告诉你“钱已经付了,你可以走了”,你只能等,等到狱警喊你的名字,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出去。可如果他们没交呢?如果还需要更多时间呢?如果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钱呢?我盯着那排电话,心里浮现出一个想法——要不要再打个电话?

波波:
那你直接去了吗?

小慧:
没有,我犹豫了很久。电话费很贵,上次我能打电话,是因为Tasha帮我付的,而代价是我把晚饭的鸡肉给了她。可这次呢?我还能用什么去换?监狱里的一切都是交换,没有白来的好意。如果我再去找Tasha,她会帮我吗?还是会觉得我太烦?我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指甲轻轻划过掌心,心里反复权衡着。如果她问我:“这次你能给什么?”我该怎么回答?今天晚饭的食物值得她出手吗?还是……我需要答应她别的条件?这个念头让我有些不安,可与此同时,我又害怕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干等着。我纠结了很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心里演练了多少种开口的方式,直到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波波:
狱警喊了你的名字?

小慧:
对,我的身体本能地一僵,心跳猛地加快。

波波:
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小慧:
我以为自己是不是又惹上了什么麻烦。我迅速抬头看向狱警,条件反射地回答:“Here!”(在!)她低头翻了翻名单,随即用平淡的语气说——

“Pack up your stuff. You’re leaving.”(收拾东西,你可以走了。)

波波:
(低声)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小慧:
我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我……真的可以走了?狱警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I said, pack up your stuff! Move!”那一刻,我才终于意识到——这一切,是真的。

波波:
狱警让你收拾东西,可是……你在监狱里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对吧?

小慧:
对,我才被关了两天多,根本没有买过什么东西,也没有多余的私人物品可以收拾。我的全部“财产”就是身上这套囚服,还有一条薄薄的毯子——但那不是我的,而是监狱配发的,根本带不走。所以,当狱警喊完那句“Pack up your stuff”后,我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但我也没时间多想,狱警已经不耐烦地看着我,于是我立刻站起身,迅速跟上她的步伐。

波波:
你有跟狱友们告别吗?

小慧:
没有,根本没来得及。在监狱里,离开的机会太珍贵了,你不会浪费时间去和任何人道别,甚至连“再见”都不会说。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又被叫回去,或者被临时要求做别的检查。

所以,我只是站起来,低着头,快步走向狱警,没有回头看一眼。

那些还在公共区域的囚犯们,有的人抬头看了看我,但她们没有说话,没有祝贺,也没有询问,就像是习惯了一样。这里的每个人都明白——今天是你走,明天可能轮到别人,而有些人,可能永远都等不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出来。

波波:
你跟着狱警往哪里去了?

小慧:
我们走过长长的走廊,最后,回到了我两天前入狱时登记的地方。

那个地方的布局我还记得——灰色的柜台,玻璃后面的警官,还有一台古老的电脑,键盘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两天前,我就是在这里被剥夺了所有个人物品,换上这套囚服,被登记进监狱系统。而现在,我又回到了这里——但这一次,我是要取回自己属于外面世界的东西。

狱警推开铁门,示意我进去,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我不知道接下来还需要经过什么程序,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但我的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我真的要出去了。

波波:
你走进那个入狱登记的地方之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小慧:
狱警带我到柜台前,示意我站好,然后她走到一排储物柜旁,开始翻找什么。她的动作很熟练,几乎没有停顿,没过多久,她就从某个柜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扔到了柜台上。“These are your belongings.”(这些是你的个人物品。)我低头看了一眼,愣住了。塑料袋里装着的,是我进来时穿的衣服——那套薄薄的睡衣。

波波:
你看到塑料袋里的睡衣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小慧:
我愣住了,是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在监狱里待了两天多,这段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漫长,几乎把我送进来之前的事情都冲淡了。可就在这一刻,看到那套睡衣静静地躺在塑料袋里,我才猛然想起来——我被捕的时候,穿的就是这套衣服!

那个晚上,我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和他争吵……然后,警察敲门,我被戴上手铐,带走,没有时间换衣服,就这么穿着这套单薄的睡衣进了监狱。可是,经历了这两天的牢狱生活,我早已习惯了囚服带来的冰冷现实,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外面的世界还在,而我即将回去——但穿的,竟然还是这身睡衣。

波波:
你觉得别扭?

小慧:
何止是别扭,甚至可以说是屈辱感再次袭来。监狱里,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囚服,黑白条纹,宽松低领,布料粗糙,大家的狼狈程度是“公平”的。可现在,我要换回自己的衣服了——可这不是一套能让我体面走出去的衣服。我无法想象,自己穿着这身衣服走出监狱大门的样子。监狱外的世界是正常的,路上会有来往的行人、车流、冷漠的城市节奏,而我却像是被从另一个世界扔回去一样——身上穿着的不属于外面的世界,反而更像是羞耻的标记,提醒着我刚刚经历的一切。

波波:
你有没有想过,能不能换一套衣服?

小慧:
说实话,我确实有一瞬间动了这个念头,甚至张了张嘴,差点问狱警:“Can I get something else to wear?”(我能换一套衣服吗?)但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不可能。监狱的规则很简单,他们不会额外提供什么,也不会多管闲事。他们只负责把你带进来,然后当你离开时,把你进来时的东西还给你,至于你觉得尴尬、狼狈,或者根本不想穿这件衣服走出去……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所以,我只能沉默地拉开塑料袋的封口,手指碰到那层光滑的丝质布料,指尖微微收紧。

波波:
你当时心里是什么感觉?

小慧:
很复杂,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荒谬的羞耻感。两天前,我穿着这套睡衣,被戴上手铐,带进来,像是被剥夺了一切的人。而现在,我终于可以走了,可是,却又要穿着同样的衣服,走出去,仿佛这两天从未发生过,仿佛我是被“原样退回”到现实世界。可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的身份已经变了,我的生活已经变了,而我的心理更是彻底变了。但这一切,外面的人不会知道。他们只会看到,一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女孩,从监狱里走出来。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笑话,可是,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波波:
那你做了什么?

小慧:
我低头盯着睡衣看了几秒,心里有千百种情绪翻涌,但最终,我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把塑料袋抱紧,跟着狱警走向更衣室。我知道,我别无选择。

波波:
你拿着塑料袋,跟着狱警去更衣室了?

小慧:
对。更衣室其实只是一个小房间,四面都是灰白色的水泥墙,角落里摆着一张塑料椅子,地上甚至还能看到一点水渍。狱警把我带到这里后,简单地说了句:

“Change back into your clothes. Let me know when you're done.”(换上你的衣服,换好后叫我。)

然后,她就站在门口,双臂抱胸,目光冷漠地看着我。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塑料袋,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脱下了黑白条纹的囚服。这身衣服曾让我感到屈辱,如今要脱下了,我却没有想象中那种“解脱”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微妙的不真实感——两天前的自己,仿佛是上辈子的人。

换上睡衣的时候,我格外小心,生怕自己在狱警面前暴露太多。丝质的布料滑过皮肤,让我不由得轻轻颤了一下——和粗糙的囚服相比,这种柔软的触感让我陌生得有些不习惯。等穿好衣服,我抬头看了狱警一眼,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我只是完成了一道无关紧要的程序。我深吸一口气,说了句:“I'm done.”(我好了。)她点了点头,示意我出来。

波波:
然后她带你去办理保释手续?

小慧:
对,我刚走出更衣室,狱警就拿出了一堆文件,递到我面前。

“Sign here, here, and here.”(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签名。)

我接过文件,视线扫过上面的内容——保释相关的记录、我的案子编号、正式开庭的日期……一切都写得清清楚楚。看到“Court Date”那一栏,我的指尖微微一颤。虽然我今天被保释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我的案件还在继续,我仍然要面对正式的法庭审判。我的目光停留在开庭日期上,脑子里快速计算着——离那天还有几个星期,我能做些什么?我要怎么准备?我是不是该找个律师?可狱警没有给我太多时间去思考,她轻敲了敲桌面,示意我快点签字。我咬了咬牙,把心里的焦虑压下去,拿起笔,迅速在指定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后,狱警收回文件,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她才抬起头,看着我,用平淡得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说了句——“Alright. Let’s go.”(好了,跟我走吧。)

波波:
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小慧:
……复杂。一方面,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可另一方面,我的心却没办法彻底放松。我不是“自由”了,而只是暂时离开了监狱,等待下一场法律的审判。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跟着狱警,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波波: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你有什么感觉?

小慧:
阳光……比我想象的还要刺眼。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站在原地,有那么几秒钟,完全适应不过来。监狱里的光线是昏暗的,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冷冰冰的,而这里的阳光却那么真实,带着温度,甚至让我有些眩晕。风吹在身上,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真的出去了。外面的世界还在,街道、空气、远处的车流声……一切都和我进来之前一样,可是,我已经不一样了。我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感受着这久违的自由,却在下一秒,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打破了所有思绪。

波波:
你站在监狱门口,感受着阳光,结果突然被一个拥抱打断了?

小慧:
对,那个拥抱来的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防备。就在我站在那里,眯着眼适应阳光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地冲过来,把我紧紧抱住了。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僵住了,大脑甚至有点跟不上现实。这种温暖的触感……是多久没有感受到过了?然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熟悉、急切,带着一丝颤抖。

“天啊,你终于出来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是中文。是熟悉的语言,是熟悉的关心,是……属于外面世界的声音。

波波:
你当时什么感觉?

小慧:
说实话,我愣住了。在监狱里,我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所有的交流都是短促、冷漠、带着监狱特有的硬邦邦的规则感。而这一刻,被这样紧紧抱住,被用中文关心着,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我的喉咙动了动,想回答她,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连回抱她的动作,都显得迟钝而僵硬——就好像,我还没能完全从“囚犯”的状态,切换回一个正常人的身份。

波波:
她抱了你多久?

小慧:
很久……至少对我来说,是很久的。她的力道很大,仿佛想把我牢牢地拽回现实,确认我真的平安无事。而我却仍然有些恍惚,就像一个刚刚从深水里浮上来的人,还没完全适应氧气带来的真实感。

波波:
你什么时候才反应过来?

小慧:
大概是她松开我,用力抓住我的手臂,上下打量着我,一边盯着我,一边急切地问:“你怎么这么瘦了?他们给你吃饭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眼里满是担忧,甚至有些泛红,显然是这几天一直在担心我。而我低头看着自己——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袖口微微皱着,整个人的气色也确实不太好。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像是这些天一直在等待我的消息,随时准备冲过来接我。那一刻,我才终于有了点真实感。

我被保释了。
我……真的自由了。

我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有些嘶哑,却带着一丝苦笑——“我没事……我终于出来了。”

波波:
然后呢?她带你上车了吗?

小慧:
她让我先坐好,刚关上车门,她就从后座拿出一件外套,轻轻地披到我肩上。“披上吧,外面冷,你穿得太单薄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心疼。我低头看着那件外套,柔软、干净,带着她身上的香味,和监狱里的一切格格不入。我轻轻拉紧外套,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车子缓缓启动,驶出监狱门口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高高的铁门依旧在那里,沉重、冷漠,把两个世界彻底隔开。而我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回到了熟悉的世界。车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低鸣声。她没有立刻开口问什么,而是轻轻叹了口气,目视前方,仿佛在等我自己开口。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沉默了几秒,然后,终于开始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波波:
你从哪里开始讲?

小慧:
从被捕的那一刻。我缓缓开口,讲述警察如何敲开我家的门,我如何被戴上手铐带走,如何在警车里一路沉默地坐着……然后是被送到监狱,登记,换上囚服,被关进那间小小的监室……她一开始很冷静,听得很认真,可到后来,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讲到自己如何排队走出监室,如何在走廊里等候,如何被戴上手铐脚镣,如何缓慢地走向法庭……讲到自己站在被告席上,听着法官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宣布:“Your bail is set at $500.”(你的保释金定为500美元。)

“然后呢?” 她急切地问,仿佛想确认什么。“然后你帮我交了钱。” 我转过头,看着她。她猛地点头,语气里带着一点情绪:“当然!我立刻就交了,一刻都没耽误!”听到这句话,我的眼眶突然有点热。原来,我在监狱里焦虑不安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有人在拼命帮我了。

波波:
她是不是也快哭了?

小慧:
嗯,虽然她一直在努力忍住,但她的手指握紧了方向盘,关节有些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一点。“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有多担心?你在里面,什么消息都没有,我只能等,等着他们通知我能不能交钱,等着接你出来……我真的……”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下眼角。车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她低头看着方向盘,而我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这几天承受煎熬的不只是我,她也一样。她在外面四处联系,想办法交钱,焦急地等待我的消息,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地等着,直到今天终于能见到我。

我看着自己披着的外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对不起。” 我轻轻开口。她猛地抬头看着我,皱起眉:“你说什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视线有些模糊。她怔了一下,然后猛地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语气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你道什么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应该早一点去找律师,早一点确认流程,早点来接你……如果我们早点找到律师,也许你连这两天都不用待在里面……”

她说着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迅速抬手擦了一把,可还是止不住。我看着她,眼泪也落了下来。监狱里不能哭,法庭上不能哭,可是现在,在熟悉的人面前,我终于可以安心地流泪了。

波波:
那几天的事终于过去了……可是你出来以后,事情还没完,对吧?

小慧:
对啊,我一出来的第二天,就去找律师了。虽然我暂时是自由的,但我知道这事还没完,真正的审判还在后面,如果不认真准备,我随时可能会被送回去。

波波:
你的律师怎么样?

小慧:
挺靠谱的,是个有经验的律师,对这种案子很熟悉。他特别严谨,帮我整理了所有材料,还一步步教我怎么回答法官的问题,尽量争取最好的结果。他跟我说,重点不是赢,而是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最重要的是,不要再回监狱。

波波:
然后,到了开庭那天,你怎么准备的?

小慧:
我翻遍了衣柜,最后挑了一套最正式的衣服——黑色西装套裙,配一件浅蓝色衬衫。其实这套衣服本来是准备毕业前去找工作面试穿的,但现在……它的第一个正式场合,居然是我的法庭审判。我站在镜子前看了半天,想让自己看起来专业一点、自信一点,可是心还是跳得飞快。这一天,决定我的命运。

波波:
然后,你去了法庭?

小慧:
嗯,我提前到了,律师已经在等我了。他还特别冷静,拍拍我的肩膀说:“放轻松,回答问题的时候语气平稳,别激动。”然后,法官来了,庭审正式开始。

波波:
整个庭审过程是怎么样的?

小慧:
法官先把案情陈述了一遍,把所有的记录都念了一遍,然后轮到律师发言。我的律师按照我们之前准备好的材料,一步一步替我辩护,逻辑很清晰,甚至引用了类似案件的案例来支持我的立场。整个过程,我几乎都是屏住呼吸听的,手紧紧攥着裙摆,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终于,法官翻了翻手里的文件,抬起头,开始宣判——

“The court sentences the defendant to 60 days in jail…”(法院判处被告人监禁60天……)

波波:
(瞪大眼睛)60天?!

小慧: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我大脑一片空白,手指都在发抖,60天……这意味着我要回去,再次被关进那个鬼地方,再次穿上囚服,再次经历一切……我当时已经绝望到快[X_X]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白费了。可就在我快要彻底崩溃的时候,法官又接着说了后半句——

“…but the sentence is suspended, effective immediately.”(但即日起,缓刑执行。)

波波:
(猛地松了口气)就是说……你不用坐牢了?!

小慧:
对!!!虽然判了60天,但法官决定直接缓刑,意思是我不用真的进去坐牢,只要在缓刑期间不惹事,就不会被送回去。听到“缓刑”这两个字,我差点直接瘫在椅子上,眼泪差点掉下来——终于,不用回到那个地方了!我的律师在旁边拍拍我的手臂,小声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你自由了。”我重重点头,感觉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终于,这件事结束了。

波波:
你走出法庭的时候,是不是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小慧:
真的……我那天走出法庭的瞬间,感觉腿都软了。外面的阳光好亮,风吹在身上好舒服,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我终于可以真正呼吸了。我终于,彻底自由了。

波波:
听起来这件事对你的生活影响挺大的……不过,你现在看起来状态挺好的,后来是怎么走出来的?

小慧:
嗯……其实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回头看,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的情绪了。我后来顺利毕业了,也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生活慢慢恢复了正常。

波波:
那你男朋友呢?当时他有没有再联系你?

小慧:
(轻笑了一下)没有,早就分手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波波:
(惊讶)一点联系都没有?

小慧:
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关系已经不可能回去了。

波波:
所以你是觉得……报警这件事,意味着一段关系的终结?

小慧:
在美国,基本上是这样。不管是情侣还是夫妻,只要一方决定报警,警察一定会逮捕其中一个人,没有例外。哪怕报警的人只是想让警察来调解,或者只是想吓唬对方,但只要警察来了,他们必须做出逮捕,这是法律规定。而一旦其中一方被捕,不管案子最后是怎么样的,两个人的关系基本上就走到了尽头。就算之后被无罪释放,或者案件撤诉,心理上的裂痕也修复不了,信任已经被摧毁了,谁也不会再回头了。

波波:
所以你觉得……报警之前,真的要想清楚?

小慧:
是的。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有危险,那报警当然是对的,这是保护自己的方式。但如果只是一次情绪失控,或者一时冲动,就一定要想清楚,因为这一步迈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波波:
除了分手,还有别的影响吗?

小慧:
嗯……还好吧,时间久了,事情都会过去。但有一件事,当时真的把我吓到了。

波波:
什么事?

小慧:
我的学生签证被取消了。

波波:
(瞪大眼睛)什么?!你被判的是缓刑,怎么签证也没了?

波波:
(惊讶)什么?!你被判的是缓刑,怎么连签证都没了?

小慧:
对,这就是让我最震惊的地方。我当时也完全没想到,还是律师告诉我的。他跟我说,在美国,只要被判刑,不管是坐牢还是缓刑,移民局都会自动取消你的签证。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心想完了,是不是我要被驱逐出境了?是不是连毕业都不可能了?

然后,律师叹了口气,跟我解释说:从法律角度来看,我现在已经算是有犯罪记录的人了,哪怕不用坐牢,我的身份也已经发生了变化。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波波:
……因为你意识到,法律上你已经是个“罪犯”了?

小慧:
是啊。虽然我的案子不算重罪,也不用坐牢,但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在法律上,我已经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人了。我不是普通的留学生了,我的身份上多了一个污点,哪怕它不会影响我日常生活,我也无法忽视它的存在。那种感觉,很复杂,有点无力,也有点不甘心。

波波:
……后来呢?你怎么办的?

小慧:
后来律师跟我说,只要我不离开美国,缓刑期间不会影响我的身份,等缓刑结束后,我可以重新申请签证,就不会有问题了。所以,那段时间,我哪儿都不敢去,就老老实实待在美国,等缓刑结束,重新申请签证,虽然过程有点麻烦,但最终还是顺利批下来了。然后,我顺利毕业,找到了工作,慢慢回归了正常生活。这件事,最终只是变成了我的一段过去,而不是我的全部人生。

波波:
如果让你回头看这段经历,你现在怎么看待它?

小慧:
……当时觉得是人生最低谷,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完了,觉得这辈子可能都会被这个污点拖累。可现在回头看,它只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一个我不愿意再经历,但也不会否认的部分。它没有毁掉我的人生,但它改变了我。它让我更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有些冲动是不能有的,有些事情是没有回头路的。

波波:
所以,你变得更强大了?

小慧:
嗯,可能吧。(笑了一下)至少现在的我,不会再害怕面对过去了。

波波:
那最后,你想对还在经历类似事情的人说些什么?

小慧:(停顿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啊,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了,你不可能当它没发生,也没办法真的一笔勾销。你可以后悔、可以难过,甚至可以觉得自己很倒霉,觉得人生被毁了,但最后你还是得往前走。监狱不会定义你,法庭不会定义你,你能不能走出来,取决于你自己。你可以被这件事压垮,也可以把它当成你人生的一部分,带着它继续往前走。时间久了,这些经历终究会变成一个过去的故事,变成你的一部分,但不会是全部。关键是,你自己要相信,自己还能继续走下去。

波波:
今天这期节目,我们听到了小慧的故事,从被捕、入狱、保释、庭审,到最后的缓刑判决,再到她后来重新开始生活的经历。这是一段不容易的经历,但她挺过来了,也找回了自己的生活。有时候,人生会突然崩塌,让你觉得一切都完了,但其实,只要你愿意走下去,愿意去面对、去承担,最终都会找到出口。希望每一个正在经历困境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带着这些经历,继续往前走。

我是波波,感谢大家收听《故事调频》,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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