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客厅里的小笼子里，看着包装箱。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吗？他生我的气了吗？我让他失望了吗？这么多年来，自从他买了我，自从他打开我进来的箱子，给我提供能量，踢我，给我起名字。而现在……

　　她对我微笑，那个女人，西莉亚。

　　她从厨房走出来，拉开塑料珠帘，跪在我的笼子旁边。

　　“该给你插上电源了。”她说。我点点头，把手从栅栏里伸向她。她塞入充电线时，手指轻柔地放在我的手腕上。我颤抖着，因为我天生就颤抖，只要轻轻一碰就会颤抖。

　　我应该对她生气。我应该恨她，但我又知道些什么呢？我只是个Dol。他完美的奴隶Dol。他的Annabelle Dol。钛制关节内骨骼上覆有硅胶肉体。大脑电路。我对恨与爱又了解些什么呢？我哭不出来。

　　“我会想你的，”她说。“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不行。”

　　我把她的手举到嘴边，吻了吻。她的手腕上沾着香水味。

　　她站起来，回到厨房，但在油毡边缘突然转身，肩上挂着一团乱七八糟的珠子。“汤姆不想让我告诉你谁赢得了竞标，安娜，但我想你在那里会很开心。你会比在这里得到更多的利用。你也应该感到自豪。你卖了个好价钱。足够支付抵押贷款，足够汤姆创业，甚至还剩下一点给孩子。”

　　我只是点头回应，然后她就继续做饭了。

　　快乐？我在那里会很快乐吗？我难过吗？

　　我知道主人会很高兴经营自己的小酒馆，我的电路应该会对此做出积极的反应。他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理论上是这样。

　　我知道西莉亚也会是个好母亲，她的孩子会很快乐，我的神经回路也应该会对此做出反应。毕竟，她的快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的快乐都是我自己的积极感受。理论上是这样。

　　有人说，我们Dol年龄越大，就越有人性。他们说，我们模仿情绪，直到我们感受到所有实际意义。毫无疑问，有些Dol会形成个性和怪癖。这就是为什么我卖出如此高的价格。就像葡萄酒一样，我们这些老Dol比新Dol更值钱……而我是一个早期的典范。

　　我坐在笼子里，盯着板条箱，我的思绪和板条箱一样空虚。这就是感觉吗？空虚？慢慢地，我的电池充电了。板条箱会很紧，但我很灵活。

　　主人回家时是六点二十二分四点三八秒。他从门口走进来，一只手拿着一个纸箱，纸箱的缝隙里溢出了环保泡沫填充物，另一只手笨拙地托着一大卷托盘包装纸。

　　西莉亚冲上前去拥抱他，用亲吻将他淹没。包装花生洒落在硬木地板上。托盘包装纸砰的一声掉落。他大笑着将她抱起，旋转着。他们两个是天生一对。我怎么会恨他们呢？他轻轻地将她放下。

　　“你好，西莉亚，亲爱的。你好，安娜多尔。亲爱的，你准备好打包行李出发了吗？”

　　“她整天都盯着那个板条箱，汤姆。我想她光是想想就兴奋不已。”

　　“充好电了吗？”

　　“我三个小时前就给她插上了电源，亲爱的。她现在应该很兴奋了。”

　　“那么……”

　　他打开了我的笼子。和往常一样，我探出门外，亲吻他的靴子以示问候，顺从的感觉让我兴奋不已。他的手温柔地托着我的脸颊，让我的处理器发出一阵电流般的感觉。我的呼吸模拟器加快了。我的体温启动了。我把脸贴在他的腹股沟上，感受着他的热度。我伸手去抓他的皮带扣，但他把我推倒了。

　　“不，亲爱的。你必须保持干净，才能吸引买家。而且一旦我们开始，你知道我们会持续一整晚。”

　　我重新回到儿童姿势，让呼吸恢复到其默认节奏，但我仍然打开加热器。

　　他命令道：“站起来，奴隶。”我也站了起来。

　　他命令道：“转过身来，多尔。”我也转过身来。

　　“双臂放在身后。手腕向上。反向祈祷姿势。漂亮又紧凑。”这对我来说并不难。我把手伸到身后，手肘向外，将手掌整齐地放在肩胛骨之间。

　　他忍不住把手伸进我的身体。我把头靠在他的脖子上，闭上眼睛。他衬衫的顶部纽扣离我的手指很近，很挑逗。我解开了它，尽管我的手掌放在肩胛骨之间，但没有人能掌握这个动作。

　　“好吧，多尔，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稍微逗弄一下自己。毕竟这是你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不过我不会再帮你清洗了。”

　　“我告诉过你她很诱人，”西莉亚说着，递给主人一卷麻绳。“用来缠她的手腕。”

　　“好主意，亲爱的……我甚至可能会继续穿着衬衫。”

　　“哦，我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她说道，把手伸到我的两腿之间，“把她绑紧。她喜欢这样。”

　　她的触碰让我呻吟和呜咽，我需要一根棒子或假胶棒或什么东西——任何东西——塞入我的体内。主人将麻绳缠绕在我的手腕上。我能感觉到每一根粗糙的纤维都咬进我的硅胶肉体里。

　　“跪下，多尔，”他命令道。西莉亚停下手头的工作来帮我，尽管我的平衡力非常好。我跪下，她也跪在我面前。

　　“亲爱的，你觉得怎么样？我们应该把她的腿放在她胸前，还是放在她脖子后面，把她的膝盖放在她的肩膀上？”

　　西莉亚抚摸了我的胸部和[X_X]片刻，然后才做出反应。

　　“我会把她的腿放在肩膀上，汤姆。这样最紧凑，你可以把她的脚踝绑在手腕上。”

　　“别太快绝顶，多尔，”当我的呼吸模拟器将空气以粗重的喘息方式从我体内吸入和呼出时，西莉亚笑着捏了捏我的[X_X]说道。

　　其实，柔身术的姿势并不难。我弯下腰，背部拱起，直到我的腹部靠在地板上，双腿放在身体两侧。西莉亚帮忙，把我的脚踝举过头顶，交叉放在脖子后面，让主人绑住。他缠绕绳子，将脚踝绑在脚踝上，然后将我的脚踝绑在我的手腕上，手掌对手掌放在肩胛骨之间。我试着绑紧，但他把我绑得很牢，结的位置甚至连Dol都够不着。

　　我们Dols是不会被拒绝的。我的欲望在我心中燃烧。我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试图把自己压在地上。

　　“漂亮极了，”西莉亚说道。

　　“安娜贝尔，舒服吗？”主人问。

　　“她最好这样。她会像那样被困在板条箱里好几天。”

　　我只是尽力地点点头。我既渴望又害怕这个盒子。束缚和狭小的空间对我来说非常色情，这种反应无疑是为了满足我主人自己的欲望而产生的，然而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忍受这样的几天，无法触摸自己，被束缚在完全黑暗中，最终的目的地未知。

　　“很好，”他看到我点头，说着拍了拍我的屁股。“你现在这个姿势相当揭露。我承认这很诱人，但拍卖行的规则很明确。你必须保持干净。现在让我们把你包裹起来。”

　　于是他们开始包裹我。托盘包装卷笨重难缠。西莉亚和主人轮流帮我定位，并将包装卷绕在我身上。他拉紧卷轴，确保包装卷紧实。每重叠一层，我的茧就变得越来越紧。

　　他最后才离开我的头。他吻了我。我让这个吻持久而热烈，希望他永远记住它。然后我让它持续更长时间。我的舌头在他嘴里进进出出。他离开时，我吮吸着他的下唇。

　　“你一定非常渴望离开，因为你被这样束缚着，”他笑着说，“但我知道西莉亚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晚餐，而且还在浪费时间。”

　　“你知道我会的，”她说道，“朱恩·克利弗，那就是我。”

　　我看着他们包裹着我的头。我的呼吸模拟器不断吸气，让包裹的茧不断膨胀。他包裹得越来越紧，直到我不得不将呼吸减少到快速、浅浅的喘息。

　　“再见，”他说。

　　他遮住了我的眼睛。首先是一层遮挡，遮住了我的视线，然后是两层、三层，直到他和西莉亚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什么都不用做。我只是放松，让自己成为一个物体。这是他的愿望。他的完美奴隶多尔。他的安娜贝尔多尔。他的。但不再是了。

　　“上去，进箱子里！”他说。他的话语被包装纸遮住了，听不清楚。

　　我感觉自己被举了起来，被带着。房间在一片模糊中移动。

　　“小心点，亲爱的。我们把她放平，好好地向她的新主人展示一下吧。”

　　他们把我放在一个环保泡沫塑料填充物垫子上，放进板条箱。板条箱的两侧遮住了我的周边视野；它们靠在我上方，在明亮的天花板灯下形成两个黑色的影子。透过托盘包装，我能感觉到板条箱的两侧都在向我挤压。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

　　我等着他们把更多的包装泡沫倒进去，然后关上箱子，但他们没有这么做。他们离开了我，抬头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灯光。我听到他们在厨房里吃饭。他们开玩笑，互相取笑。我听到了一些零碎的声音，尽管我的听力很模糊。他们谈论着要用这笔钱做什么。

　　是的，他们把我卖给了我，这是正确的选择。他们会过得更好。主人会更开心。西莉亚会更开心。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才导致了这一切。如果有什么的话，那就是我做对了，引导他们走到一起，引导他们度过这个夜晚。

　　我的神经回路对此做出了积极的处理。我确实感觉到了，就像一股暖流传遍全身。也许这是真的。也许我们Dols可以学会感受。

　　包裹物让我感到很紧。我挣扎着想要解脱。

　　主人和西莉亚把晚餐留在了桌子上。我听到他们在交合。西莉亚一定履行了她的诺言。他失去了衬衫。

　　抵抗包裹是无用的。我被包裹得很好，很享受，但听到他们只会让我的欲望更强烈。天哪，我需要交合！

　　即使我的买家就在附近，并且邮递速度创下了纪录，当我到达时，我的电路也会超负荷。哦天啊！天啊，我需要交合！哦天啊！

　　***

　　我躺在笼子里，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黑暗。

　　最终，一切都变得虎头蛇尾。他只是轻轻盖上盖子，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就关上了灯。我们已经道别了。已经亲吻了。钉子敲击的声音似乎永无止境，像心跳一样有节奏。然后它停了下来，带着某种终结感。就是这样。

　　在我被监禁的那些日子里，我都在想他，在记忆中回忆他的照片。我想念他。是的，我感觉到了。记忆中的他的形象和我浅浅的呼吸都是让我的处理器保持运转的全部输入。而我的需要，也在燃烧，在不断增长。

　　十四天，十一小时，十二分，五秒，点三八。

　　我计算着每一毫秒。

　　现在我试着透过板条箱的墙壁听一听我的新主人的动静，但什么也没有。只有偶尔的脚步声。那是高跟鞋的咔哒声吗？我的脑回路太过嘈杂，我几乎听不清我听到的声音。也许是个女人？但我看得出来房间里有好几个人。我听到他们一言不发地走来走去。

　　不管我来到这里是在哪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但他们还没有打开箱子。西莉亚说我在这里会很开心。我渴望知道答案。我渴望知道我的新主人是谁，想知道如何取悦她，如果它真的是她的。

　　然而时间流逝，我依然被束缚着，蜷缩着，待在笼子里，待在茧里。然后她开口了。

　　我听得很清楚——她讲话吐字清晰，即使隔着消音器也能轻易辨认。

　　“女士们，我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惊喜给你们！新买的东西。我们可以打开箱子吗？杰西卡，把那根撬棍递给我，好吗？帮帮我。”

　　我激动地听到她的声音，那声音会命令我，对我低语，和我交合。那声音是我将以取悦为目标的女人的声音。我感觉我的所有权功能正在重置。我不再想念我的主人。我现在有她了。一个拥有我的情人。

　　一开始是一丝光亮，因为指甲被人用力拔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闪烁的闪光灼烧着我的光电管。“把它举起来，”她说，“把它举起来！”然后突然间，光线涌了进来。我的眼睛花了一点时间才适应亮度，但从亮度中突然响起一片“哦”和“啊”的赞叹声。

　　“女主人！她是F模特！你在哪里找到她的？”

　　“是的——看看她的头发！那是定制的！他们在制作时没有使用粉红色。”

　　“让我们看看她——剥开包装！”

　　我听到她笑了。“他们把你包装得又好又严实，不是吗！LaurenDol，好心人，把那把小刀递给我好吗？女士们，欢迎我们的最新成员！”

　　“她太漂亮了！”

　　“女主人，请问可以先把她给我吗？”

　　“我们都会欢迎她的，SuzieDol——毕竟，我们必须欢迎她！”

　　“是啊，”有人俯身对我说道，“我们必须热情欢迎她。”

　　“欢迎来到我的小豪宅，AnnaDol”女主人在打开包裹物时低声对我说道。我抬头凝视着女主人的眼睛，立刻爱上了她。然后我的目光转移，越过女主人，看向她身后的Dols们的眼睛。Dols。我们几十个。几十个Dols。

　　我的女主人微笑着，从我脸上拂去几块泡沫花生。她抚摸我时，我激动不已，想要她，需要她。“欢迎来到我的小娃娃屋，安娜，”她说，“我是维维亚女主人，这些都是我的娃娃。我希望你在这里过得开心，因为这就是让我开心的原因。”

　　“现在，姑娘们，”维维亚女士说道，声音中充满温柔的笑声，“是时候让可怜的安娜贝尔看看，我们是如何对待无助的、被绑住的多尔的。”

　　“是的，女主人。”他们齐声热情地回答道，有几十个人，比我认识的人还多……当二十几只硅胶手把我从板条箱里抬出来时，我知道我会在这里非常开心，在这里，和我的同类在一起，在Dolhouse，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