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次回:简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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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德伊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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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07 23:05:35
不要啊!如果影子恶魔被踢出场的话,只能指望她的山中根本就打不过魔王的啊!
拜托了,简,千万不要死啊!
你要是在这里倒下的话,你和山中的约定要怎么办啊?
你还留有机会,只要撑过这一章,下一章就可以打魔王了!
[次回:简之死!]
玩梗结束,以下正文。
“所以蕾娜,现在怎么办?塞萝被擒,你又没法主动挣脱,旁边那帮人又盯着,还要去魔王城吗?如果说我用那两个愿望分别要走阿斯忒拉和塞萝恐怕魔王会起疑心。”夜幕降临,旁边有一堆人盯着山中也不好乱动,当下安营扎寨不碰一个女人,只是通过精神链接向蕾娜询问道。
“你打得过对方吗?”蕾娜那边的声音有些轻微而发颤。
‘付出点代价,可以打得过。’山中早就悄悄问过简,对方给出的答复是只要自己能答应他一个不涉及契约和生命安全的要求就可以出手,并就询问胜算一事嗤之以鼻。
有一说一,恶魔信守契约这点是真的好,有付加班费对方是真愿意干活----而简的要求却是很诡异,她要求山中在十天之内选择睡一整天然后把这一天的寿命时间给她。
理由是----缺零花钱。
当简一本正经地说出理由时,山中笑了出来,这种预支金币的方式跟那些打零工的辛苦人无二,他忽然觉得对方慈眉善目了起来。
“不能……坐以待毙……魔王恐怕……有准备……”蕾娜的声音气若游丝,但显然在如此情况下,她也清楚如今的情况不太对劲,魔王仿佛是算好了一切般等着她们自投罗网,这样下去哪怕她自己能脱身也不能让塞萝和山中一起冒风险。
“那简,动手,报酬之后给。”山中确认了蕾娜的想法后随即对着影子发声。
地面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之后,影子荡漾起一阵涟漪,简打着哈欠的声音从影子中传出——“解决了。”
“啊?”山中愕然,随即掀帐而出,外面皲裂的地面上布满了岩石和金属的碎块,被连人带马拆散的具装骑兵的尸块在地上和尖刺上串甩地到处都是,不远处,一只巨大的漆黑四足黑雾状怪物手中攥着白狼的首级,随即一下狠狠地掐爆。
“吼吼吼吼!!!”四足黑雾怪物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随即猛地朝山中扑面而来!
“艹!”山中紧急一个木遁避开,营帐随即被那怪物扑碎,他仓惶间甚至来不及拉开距离,“搞什么——?!”
漫天的火球如粉尘爆炸般笼罩了怪物的身形,随即一个破空之声后山中直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拽住后视野忽的上抬,地面在转瞬即逝间远去——有什么抱住了自己把自己带飞了起来。
“子爵阁下受惊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抱住山中的一只奇妙的魔族,身形如皱皮般凹凸,无角,如蝙蝠般两侧伸出尖锐的肉长耳,背插双宽皮翅,不对称的身形胸口还闪烁着红光。而和眼前魔族形似的几十只魔族此刻正围着地面上的怪物盘旋着不间断发动攻击。
“容我介绍,在下是无上至尊魔王大人麾下的太尉,基里艾洛*冯*西卡*佩饰罗,在收到征东将军的急迅后赶来,万幸您无事,否则我便无法向无上至尊魔王大人交代了,我一定会保护您的周全。”
魔王城瓦伦西亚分为内城外城,外城由魔王的左膀右臂,太尉基里艾洛管辖,统领外城的大多数事情,涉及到国家大事时则需要向长年蜗居在魔王城内城“紫禁城”内的魔王宫殿内的魔王马格马禀报,而眼下对方的来援则是打了山中个措手不及。
很快,那只漆黑的怪物被消灭,而基里艾洛也以“外面危险”为由邀请山中随它们直接前往魔王城。
“简,现在情况紧急,把这批人也鲨了吧,加班费好说!”山中自知实力不如对面,又没理由拒绝对方的合理要求,只好再向间问计。
“你先付上件事的加班费。”简不出意外地拒绝了。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呀!!!”
山中心下灰暗,只能随着基里艾洛的飞行军团直接飞往魔王城,再也没有耍小聪明的机会了。
万幸的是,本来以为被带到魔王城的山中却意外从基里艾洛那听到了好消息。
“子爵阁下稍待,无上至尊魔王大人有令,尊上需要花两天时间重新修复征东将军,因此需要屈尊子爵阁下在外城驿馆里稍作休息,待两天后再为阁下举办隆重的欢迎仪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请阁下静待两天,不要出门,所有吃穿用度只需跟下人吩咐,如有什么重要的事,也可以直接找下人寻我。”
基里艾洛说完,真就直接走了,除了必要的留守外居然没有刻意安排人盯着山中,这让山中又燃起了逃生的希望。
眼下无论是艾斯和蕾娜亦或是塞萝都已经靠不住了,至于那位艾斯的友人更是不去考虑,无论是大闹魔王城出逃还是说见面刺杀魔王,都只能指望简出力了,因此,眼下等待的两天时间就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简,我马上付加班费!”
……
意识如陷入沼泽般幽深而沉重地下坠,直至再清醒过来时,山中已经深处在一片陌生的平原之上,荒凉而无生机的平原,不远处则是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波涛汹涌之河,无比的违和感令人喉咙不由得翻滚,根本不需要介绍,本能的求生感让山中扭头就想跑路。
——那绝对是地狱的冥河吧。
“上车。”一侧的方正木质马车厢侧的帷幕拉开,一只手隔着木质镂空车窗向山中招了招手,简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
这是一架从未见过的马车,平常的马车都是曲面金属桥厢,眼前的立方体木质车厢以及随处可见的木雕装饰倒是让山中有些惊奇,反而是拉车的梦魇马和影子假人车夫没啥新意。
“不对啊,过冥河不应该找那个冥河渡船嘛?冥河上应该没桥吧,马车如何渡得,怕不是要渡到河心时让我选吃板刀面还是馄饨?”山中虽然疑惑,但简长久来的信守契约还是让他信服,当下随口调侃道。
“不想乘就自己游过去。”安静地坐在车厢内的简闭着眼,素手托着一侧的太阳穴歪着头身体靠在厢壁上,安静地真像个大家闺秀。
今日的她身着一件水蓝色的立圆三领窄袖褙子,肩付深蓝色霞帔,下着清浅水墨色的马面褶裙外饰墨色裙襕,一侧的单马尾更是直接用书写墨字的帛条扎成,用白宣纸状的布条编出几束小辫顺侧马尾而下,两根束住侧马尾的墨色黑水簪搭配上三滴水墨色滴状云母片攒出额角的墨花钿,一对恶魔尖角今日却是不加掩饰地露出,从裙底下探出的白丝足踝下踏着一双两侧开出流水状镂空,大方露出白丝玉足弧线的白底黑蓝饰水色翘兔头履缀出白珠流苏,一带白兔头鞋襻稳稳地搭住脚背,今日温婉的简真如同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仕女般落落大方。
如果她不发疯的话其实真是个美人坯子……哇,这种鞋子真是头一次看见……白丝雪糕……嘿嘿……好玉足,不知何人取之?
“想吃?”山中略低着的视线中忽然那如裹在包装里的雪糕般的白丝小足忽地一上抬,伴随着简戏谑的声音,鞋尖直撞过来。
“啊哈哈——客观地说,你很漂亮。”山中尴尬地连忙一抬头,为了避开简的眼神(虽然她还是闭着眼)而扭头望向窗外——马车并不是搭在渡船上过河,而是真的车轮如踏平地般稳稳前进,就连前方的马蹄也踏水如平地。
这是不正常的,山中的sansei天道总司有汗牛充栋的藏书,其中有一些关于地狱冥界的游记笔记山中当时曾当故事一样看过,里面提到过除了一类生物外任何东西都无法在不借助冥河渡船的情况下渡过冥河,那类生物就是——地狱的王族,萨卢佐(撒旦一词是某种在人间流通的音译)一脉的恶魔及其所属物可以自由地踏冥河如平地。
可是,简当时只是自称某位大公下面的亲族来着……总不能说她所说的大公就是王族吧……
“啊哈哈,那个……”山中回过头,看见简还是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对方今日乖乖女的模样让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当下开口。
“非礼勿视视,听,言,动。”简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仿佛没有生机。
此言一出,山中心中的疑惑更甚——周礼,那是一种地狱王族萨卢佐才会遵守的礼节,平日里疯批模样的简可不会讲什么礼,为什么今天这样了?
“这合乎周礼嘛?”山中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简的左眼猛地睁开——明明隔着刘海,但此时此刻,复数和血肉黏糊在一起的如青蛙卵般密集的眼珠在那荒芜而空洞无物的左眼眶中凭空绽出,左眼框周围的皮肉如撕开的番薯皮般主动向周围外翻开,如矿物般嵌入在面部肌肉和组织液中的密密麻麻的小眼珠齐齐望向了山中。
原来她左眼是空的……等等,这这这这——?!
密密麻麻的无序与混乱的眼珠如海洋般包围住了山中,如聚拢过来的岩壁般一下将山中碾碎,儿时从一本邪恶古籍上看到的画面和眼前的景象重叠,繁复的低语声自耳边直直贯穿了他的大脑和心脏。在如此近距离接触这种东西的情况下,他的结局只有疯癫和死亡。
这是很罕见的信仰,哪怕是直视太阳的占星疯子都没几个信奉祂的。
亚弗戈蒙(Afogomorn),是克苏鲁神话中的旧日支配者之一,形象为一道眩目的光芒,以及眼球。
山中在成长为井木犴后领悟了几个天赋,而这其中最保命的天赋则是“断肢假死”和“化木”,在死亡的威胁下山中整个人爆炸开来主动自尽了,良久,备份了记忆和各种东西的藤蔓才重新生长开花结果重生而出了山中的脑袋,不断的藤蔓重新反向组成山中的肉身。
“你个恶魔踏马为什么能跟亚——”自挖双目的山中咆哮起来,“为什么能跟那种东西扯上关系!!!”
“嘘——你不会想要看到听到祂的邀请函的。”简尖笑了起来,笑声中复她往日的癫态,“你还能活下来,这很好,那我们的交易可以继续!”
“听好了,今日庙会,陪我玩一天,你买单。你如果想要回去帮你做点什么的,那明日再陪我玩一天,放心,上下时间流逝速度是相同的,把你的眼珠子长回来吧,只要你别问不该问的就看不到祂。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不是么?”
简的声音自癫狂又复平静,此前山中只以为简是个疯批,此时此刻终于明白她的疯癫源自何处,但她说的没错,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此时此刻,能依靠的只有这个真信守契约的疯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山中最终还是选择了不长回眼球,而是生出几株带有热感知能力和外放音波的植株来间接感知周围的存在。
“撒,走吧~~~”
青砖长街,烟火气,杂货铺,零嘴,玩具,砚台里流淌着的琅琊古墨,案台上的薛涛笺,屋檐下的千角灯,铺上的青神竹编,盏上的黄酒,空中的羽毛风筝,戏唱着的脸谱戏剧与耍牙,夜色下的古街只比人间更繁华热闹,而身侧的恶魔少女此时此刻就跟出来玩的邻家女孩无二——但山中却根本无法放松那紧绷着的神经。
“在这站会等我回来,长不长眼睛自己考虑好,呵。”简将从铺子上买来的梅花簪随手扎入发髻,哂笑着往山中手里塞了块牌子,随即汇入人流中离开了。
根据声波的回弹,山中能感觉到自己正站在一个舞台前方,舞台上已经搭好了由许多铁条编织成的树杈状聚合体,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从那些嘈杂的声音中听出,似乎它们都在等待着台上的演出。
感受到周遭不善的目光和渐渐从四周靠拢过来的人群,山中只得亮出简塞给自己的牌子——现在他已经无比确定,简就是地狱王族萨卢佐一系的,只是不知道亲疏,虽然没弄明这大小姐要命的信仰和诡异的行事逻辑,但她只是现在还不会要自己的命。
“是个瞎子……”
“蜥蜴诶,冕下什么口味……”
“小声,蜥蜴据说是二刀流……”
“咳咳……”
周遭不善的目光当即消散,但窃窃私语声却不绝如缕。
冕下——?!那不是地狱对皇储的尊称么?!
不会吧?!
恢宏的乐声响起,联系到那些游记的记载,山中猛地反应过来,地狱的庙会是和王族的祭祀同期的,皆时所有的王室成员都要在庙会上祭祀先祖,而它们的独特祭祀方式就是……
山中快速地把眼球塞回眼眶重新连上视神经,而随即,他在平台上看到了简——身着红黑色肃穆的冕服,上绘有日、月、星辰、龙、山、火、华虫、宗彞八种纹饰,头戴冕旒冠,垂白玉珠于其端共九旒,下着裳,后腰垂大绶,侧佩剑,悬大佩小绶,及赤裤重履,以及……剑柄处所嵌珠玉,一块。
祭祀佩剑所镶嵌珠玉等同于祭祀人数,也就是说,她是萨卢佐王室唯一的继承人,唯一的王室成员。
简的右瞳和山中双眼目光一撞,她嘴角浅勾,移回目光,上前从仪架上接过如杠铃般构造两侧火笼子熊熊燃烧着的横杠,旋身舞动起来。
萨卢佐王室的祭祀仪式——舞火壶,打铁花。
任何生物在触碰火时都会感受到灼烧痛感和恐惧感并远离,因此萨卢佐王室以舞火祭祀的方式向臣下和百姓证明一件事——连火都不会怕的人,在这世上便没有更怕的东西!
“火除邪祟,百家安宁——”简口中念叨着祭祀的誓词,双臂挥舞着火壶旋身蝶步,壶中燃烧着的矿物迸发出漫天的火花粉屑,如萤火虫般随着简独特的舞步而逐火摇曳。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焰火化蝶,随着简的抖、敲、洒,炎粉寸寸明灭,化作声声祝福,这正是庙会上最热闹的时候,而这之后,便是——
简一个旋身靠近那团钢铁聚合体,挥起火壶,迎空自下而上撞上从旁人那甩来的燃烧着的铁火棒,铿锵之间火花高飞溅起,如烟花般绽开的铁水燃烧着飞起在那铁树杈上纷纷扬扬如下雨般零落。照亮如白昼之下的,在那刹那的火花丛林之下挥舞着火壶,一次次打出铁花的简,手中打出的,便是最终仪式。
记载在游记里的那个令人无法理解的词汇——铁树银花。
……
“以为你会继续装瞎子的。”祭祀仪式结束,显然是当了甩手掌柜脱掉那些宽厚袍服又换回了那套便服重新出现在山中眼前的简面色平静。
“我记得你们火壶里面燃烧的是硝酸甘矿,这玩意烧出来的后劲很大,来点高锰酸钾溶液可以中和。”山中看着简藕臂上斑斑点点的灼痕,拿出一瓶溶液递了过去。
“怎么,不怕了?”简也没接山中递过来的溶液瓶,嗤笑道,“倒关心起我来了?”
“我从你舞出的火花中看到了一种燃烧生命的光芒——我相信你和那种东西应该是你有什么苦衷,你在火花之下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你说得对,我还是不问不该问的了。”山中摇了摇头。
这是实话,这种激昂而鲜活的生命力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疯子身上。
“呵。”简扭过头,不做声地劈手夺过山中手里的溶液瓶丢进脚下的影子里,“走。”
“你舞的火花真难看啊,冕下,和先主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一个尖锐的女声裹挟着刻薄感袭来,“冕下您的口味可真独特呢?”
“……”山中看着一侧雍容华贵穿金戴银有些俗气的女恶魔,眉头微皱。
“哪来的狗叫,走了。”简压根没理对方的挑衅就想走。
“诶呀呀,冕下可真心大呢,听说最近有人劝宰相大人加九锡呢,您知道宰相大人是怎么回应的吗,他的回答可是——虽十命可受,况于九邪~~~”
刷——
极速的阴影掠过,那个叫嚣着的女恶魔已经被几只影子爪子扑倒在了地上,脸色阴冷的简一手扯住对方的嘴唇,直接将对方的嘴唇连带半个下颚一把如撕肉般撕下。
“你嘴很臭。”
那不是平静或癫狂,山中从未在简脸上看到那种——近乎实质般能流出来的阴鸷的愤怒感!
“冕下!”一名官员当即出言劝阻,“冕下勿听贼子播弄是非,宰相大人的原话是——”
“冕下请冷静!还未到时机!”另一名官员出言劝阻。
“今讨贼未效,知己未答,而方宠齐、晋,坐自贵大,非其义也。若灭魏斩睿,帝还故居,与诸子并升,虽十命可受,况于九邪——对吧诸公?”简如断脖子般回扭过脑袋,刘海反重力地继续遮着左瞳,右瞳滴血的朱红色令人胆战心惊。
“是……”“冕下……”两名官员连忙行礼。
可怖的肃杀感自简身上溢出。
“哈哈,冕下……你怕了吧,你的宰相恐怕很快就要法尧禅舜了呢!”裂开嘴的女魔族叫嚣起来。
“那不是很好么?嗯?”简笑了起来,一爪子撕开了女魔族的腹腔。
“冕下!!!”周围的官员惶恐地跪下一片。
“哈哈——你怕了……你!”
简猛地贴近对方的脸,瞪大的右瞳直刺而下。
“你敢污蔑相父?”
影子流淌进女魔族的腹腔,将其的肋骨硬生生地弯折而又不断,一点点地反向扎刺过她的脊柱刺出她的背脊,将她如展翅胡蝶般活活折磨而死。
“好了诸公,散谣者伏诛,庙会未毕,今夜玩的开心,日后还得仰仗诸位呢。”简甩了甩血手,淌血的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冕下。”一个略显苍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一个鬓发皆白的中年男魔族刚想伏地行大礼,却已经被简过去扶住双臂。
“相父,不必多言,相父的忠心天地可鉴,谣言戏耳。”
简的笑容不似假。
“冕下——哎,今日冕下虽诛此贼,明日其父不罢休也!如今兵甲未足,粮草未尽,冕下冲动了啊!”鬓发斑白的老臣眼中是一种不忍责备的无奈和疲惫。
“全它们杀了不就行了。”简笑了出来,“贼子若要聚兵起事,正好一网打尽。”
周围臣子尽皆颜变,而这位老臣脸上,更添一份苦楚。
……
“父亲他为了兄弟,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执意出兵,损兵折将,反倒让叛军割据一方,以往它们还装装样子,而眼下,反叛之心路人皆知。”
“……所以明天你要一个人去把叛军全图图了?”
“聪明。”
“而你和那种东西扯上关系,也是为明天的事……?”
“呵呵。”
“那你要我做什么?”
“地狱没有农夫——”简回过头,随手将一枚种子丢到山中怀里,“我要这种成熟的果实,越多越好,今天一天,对这里的水土该熟悉了吧?”
“……把种子种出来我可以试试,这种富含魔力的果实是辅助战斗用的吧,但是,我不会问你的,但是你到底是怎么……”山中心情无比复杂地看着简,这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感觉仿佛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自己正好精通植物系的培养和生长,这啥人啊都……
“呵,闭嘴快种多点果实吧,不然你明天活不下来。”简冷笑一声,“天亮就出发。”
“行行行,不过——你明天是心存死志的吧?那位宰相大人是把你当他孩子看待的吧,你如果死了萨卢佐……”
——
简尖锐的右瞳在山中眼中猛地放大,直至完全贴紧,鼻尖处的触感传来浓厚的血腥味,尖锐的爪子抵住了他的喉咙,左侧的刘海几乎要塞进他的眼睛里。
“你,废,话,很,多。”
简幽幽的声音回荡在山中耳边,芒刺在背的杀意几乎要将山中剖开。
“……行,我这就培养果实,不过……踏马的,脚拿过来!”山中憋屈无比,他已经完全看出了眼前的少女就是打算去换命,这种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感觉让他没来由地愤怒,虽然和对方不熟,但一个女孩子如此不要命还是让他无名窝火——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你留恋的人了吗?!做什么一定要去死了?!
“?”简歪了歪头,显然没听懂山中的话。
“把你的白丝脚拿过来!你说得对,我还真想吃雪糕!反正你明天都打算去换命了,让我占点便宜也没关系的吧!我干活心情愉悦效率更高!”无名窝火下的山中口无遮拦,“你这世上没啥留恋了的,我还喜欢你的白丝脚呢!等你换掉它们了如果你尸体还完整的我踏马直接把你做成标本好好品鉴!”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简大笑了起来,随即一只影爪子把山中穿胸钉在了墙上。
“想死么?还想再试试那种感觉么?”简裂开嘴角,伸手微微掀起左侧刘海的发梢。
“呵,我可不想死,反正你也没打算活了,不如让我爽爽你再去死,我挺喜欢你的……嗯……”山中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白丝脚”,但简一缩爪子让他一口气没接上摔倒在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简捂脸大笑,随即甩下绣鞋一脚踢进了山中嘴里崩掉了他的牙,用脚趾狠狠踩着他的舌头,“好吃么?吃完干活!”
“还不够!我要白丝腿子!!!”山中的愉悦感得到极大满足,索性放飞自我一把握住了对方的白丝足踝摸了起来。
“好呀?!!”简气极反笑,一个抬腿把山中踢飞起来。
……
“……呼……”
一晚上催熟植物产出了堆满房间的魔力果实的山中伸了伸懒腰,手无比自然地搭在简的白丝大腿上又摸了一把——一晚上放飞自我我山中干脆把简抱在怀里干活,从脸倒胸到腿到足全摸了个爽,除了没实操外基本享受了个便,而简也貌似是破罐破摔了直接在他怀里睡着过去了。
熟悉了怀里美人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后,山中只觉得越吸越精神,又兼之到了早上,摸着那竹竿状纤细滑润的美腿,小兄弟却是渐渐立了起来,火热地抵在了简的臀下(为了方便摸已经将她的马面裙完全掀起)。
说起来……虽然不进去,不过要不要蹭一蹭呢……?
摸了一晚上贼心大起来的山中悄悄把怀里的美人挪了挪位置,小心地就要将大兄弟掏出来……
“嗯?”不知何时醒来的简半扭头,血红色的右瞳晃了晃,嘴角似笑非笑间,周遭的影子已经如尖锥般抵住了山中的颈部。
“行吧行吧,怎么说,要出发了?”山中举起双手表示无辜。
“出去,换衣服。”简从山中腿上跳下,抹平了裙面褶皱,眼角瞟了了眼山中。
“行。”山中识趣地退出房间,顺便去上了个厕所。
“看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墙角窗帘后侧的阴影里,一撮火苗微微燃烧着。
“只是,这么做你能获得什么呢,完全是毫无收获不是吗——”简自顾自地换着衣裙,甚至没回头看来者,“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沙福林。”
“怎么会呢,收获了一段有趣的故事不是吗,顺便能让一位被信徒反复的古神成为小丑笑谈,不好么?”炎头的男人笑了笑,很是无所谓。
“呵~~~那就可真是承蒙你的付出了啊~~~”换上了一袭简易白裙的简不再理会对方,将一屋子的果实收进影子,推门而出。
“当然,玩梗和扭曲历史才是最有趣的。”那撮火苗随即消失在窗帘和墙壁的夹缝中。
……
“如果可以的话……哪怕别人不管,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山中头一次见对方穿的如此朴素,思索再三,最终开口,“不是为了之后的事,存粹是……我觉得我们很合得来的……”
“那就一起去。”简咧嘴,周围的影爪子扑上,一把把山中也摁进了影子里,“果实别停,越多越好。”
一个立方体沉入影子落入山中手中,伴随着简的声音。
“捏爆它,你就能回人间。”
“我希望用不到这个。”山中正色。
“呵。”
……
简的战斗很干脆利索,倒不如说是惊世骇俗——直奔叛军大本营,展开影子将整座城封闭上,然后用那形如言灵和历史再现的能力将她所承受的伤害“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同等回敬给城中的所有生物,然后一次次地复现那在地球上撞出太平洋的巨陨石落地时的场面,硬生生地将自己和一切彻底碾碎,然后通过那些魔力果实提供的魔力一次次地重塑自己,然后再一次次地碾碎自己和所有人,哪怕是一只脚踏入半神范畴的叛军首领都最终被碾碎。
游记里说的没错,萨卢佐王室是没有痛觉的……
山中看着最终耗尽的魔力果实和地面上由参杂着血肉和眼球重塑出肉身的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简,你赢了,这里已经死透了,我们回去吧。”
“……”简没有回应山中的话,她周围的阴影翻涌着将周围残碎的血肉肢块聚拢过来揉捏成祭坛的模样。
“简!”山中一阵恶寒。
“……”简有些机械地走向那个由血肉和残肢硬生生拼揉出的祭坛,在她踏上第一层血肉台阶的刹那,山中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如压迫而来的深流般的恶寒和恐惧感锁定了山中——根本不需要睁眼,山中都明白了那是亚弗戈蒙的祭坛,难道说——?!
简的死志并不是战死,难道是——?!
“简!停下!”
无法开口,被压力扼住咽喉,山中一把扣下那止不住想要张望的双眼,只能用探出影面的喇叭花发声。
旧神降临的仪式中必不可少的一环,那就是由信徒组织的大屠杀,而眼下,简身为一个狂信徒,所做的一切都完美符合祂所需要的,现在,只需要简再献上她自己,和祂永远地融为一体,祂就可以降临此地了!
@%-~+*:!=?
可怖的低语萦绕着简,促使着她踏出最后一步,融入祂的怀抱。
简却停了下来。
“……”细密的眼球自简的眼眶,毛孔,肌肤裂缝间绽出,白色眼球中的黑色眼珠齐齐地望着简的右瞳,低语萦绕着她,催促着她。
“闭嘴,亚弗戈蒙。”
!!?%@%<:/=>?!
“真啰嗦。”
?!“(/+)”?!
简平静地把手探入自己那空无一物的左眼眶中,伴随着血肉的狰狞声,她拔出了一长串血肉和眼球的聚合体。
?!=/%+@<>!!!
“我曾立誓,同相父一起完成那番伟业,完成父亲的遗愿,要我给你做狗,凭你也配??”简的右瞳圆睁,裂开而迸出血的猩红瞳孔死死盯着手中的那串眼球,她高咧起嘴角,左手猛地发力将那串血肉直接捏爆。
“给我滚!!”
?!+!!!!!!
凭借着无比可怕的意志力,简硬生生将亚弗戈蒙驱逐了出去,而她的身体一与那血肉分离,也立即走到了尽头,但在简的躯体膨胀爆开之前,她还是最后还原了一次陨石撞击彻底毁灭了祭坛上还未成型的眼球和那血肉祭坛本身,而简的身躯也再次只剩下了一滩被碾碎的血沫。
这一次,没有亚弗戈蒙再帮她重塑肉身了。
“……你还真是不死心呢……”被山中用新种出来的魔力果实配合小范围修改地脉,硬生生创造出一小块魔力沃土,强行吊住一口命还剩个脑袋的简气若游丝。
“你自己都说了,不是要和你那相父什么的一起去完成什么伟业嘛?那就撑住!”山中也不确定自己能撑多久,但如果女孩子死自己面前而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就当是为了我,我想再看一次火树银花,拜托了!”
“听着,你的替身能力是让和你相处久的女人全变成恋爱脑白痴然后死心塌地,我可没兴趣陪你玩什么恋爱游戏——现在,停手!”简喘着气骂道。
“这和替身能力什么的没关系!你哪怕不想再见我什么的随便你!但是你凭什么一死了之啊?!那位宰相,他可是无比挂念着你的啊!他可是为了你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凭什么你可以辜负他的期望自己去死?!”
“是啊,所以如果没有我的话,相父他可以过的很轻松吧,食少事多的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什么?!”
“让相父困扰着,鞠躬尽瘁着,时日无多的,不就是外在的叛军集团和……不省心的我么……我啊……辜负了相父的期望呢,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如果没有我的话,除了摄政会议,他能为这片大地做更多的事情……所以说……为了我,放手罢……然后,如果可以的话麻烦跟相父带句话……”
“今无嗣子,君可,自取……”
山中的努力到了极限,而简也终于闭上了眼睛,露出了由衷的解脱释然笑意。
“啊……痛……再也……不痛了…………”
萨卢佐王室没有痛觉什么的,终归是假的罢,有的只是一个即使粉身碎骨也想为相父分担点什么的平庸公主罢了。
“是么……冕下她……先帝啊,您看到了嘛……她可……真像您啊,冕下,您做到了呢……先帝,啊……”
鬓发白斑的老宰相伫立于此,瓢泼大雨打湿了他的面容和衣襟,他就这样垂首呆立在那里,闭眼,无言,长久。
……
“明日,又该如何……”
山中看着不再荡漾的自己的影子,看着窗外魔王城月明星稀的尖顶之下,明日便是魔王城内举行庆典的时候了,而此刻失去了简的他,再也没有了任何底牌,除了被动接受外看不到一点翻盘的希望。
魔王那边,又究竟会整些什么花样呢?
自己,真的能带蕾娜她们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