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秋禾旅刑记 第一章 少年的壳与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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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娘警告
少年的壳与喙
异乡郊野的监狱里,一位面容精致的“少女”目光清冷,纯白色的连衣裙让“她”看起来格外优雅知性。而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是藏在裙摆之下厚重的金属镣铐,无论是周边看守森严环境还是贴身佩戴的戒具无一不在说明着“她”囚犯的身份,可她本人却透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从容,嘴角还藏着细如电波般的兴奋,可像是获得了极大满足一般。对他来说这一切都好似一场闹剧一般,而自己只是恰好主演舞台剧的主演,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担心的事情…….
一切故事的发生或许都与那提线木偶般的童年有关,它像一个永恒的壳,困住了一切不知自己有喙的生物。我名秋禾,至于姓氏,或许我姓“秋”单名一个“禾”字,或许就不该拥有任何姓氏…. 自记事起,我从未见过在一般性的人类社会中被称为“父母”的存在。所有的生活起居都由一个叫柴平年轻女仆照看,但实际上我认识她也不过两年左右,也不知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怎样,我便只认得她了,以至于历届女仆都合并成了同一个人,而她们都有一个统一的代号“柴平”。通常来说,像这样长大的童年会将女仆本人当作自己的真正的父母来看待,就好像乳母一般。但事实并非如此,柴平她本人自然非常关照我,甚至有时会在意我作为小男孩逐步成长的羞耻心,但我并不认为她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灵魂,她像一台被设定好的精密ai,做任何事情都滴水不漏,按照所谓计划板将我推向那些被预定好的人生。比如,5岁学习芭蕾舞、6岁钢琴达到某一水平、7岁开始有自己的科研项目,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都令我无比[X_X]。
现在的社会现状早已不是那个可以悠闲度过的田园假日的“慢谷”,在信息爆炸的当下,几乎所有孩子的心理年龄发展都不像史书记载的那般缓慢自得,在当今的法律体系下,仅仅十二岁就可以被认定为成年,拥有完全民事行为的权利及义务,但仍需在学校接受教育。也正因为当今网络的发达我才更能隐约猜出自己身份的特殊之处,从小我就住在距离城区很远的郊外别墅。每每上学总是需要提前近一个小时起床,在睡眼朦胧中被柴平轻轻叫醒,温柔的抱到一辆车的后座,我略显稚嫩的小手总是用发红的手指轻轻擦拭冬日朦胧雾气的玻璃,划开一个小孔,看着窗外结伴的出行的孩子,暗自落寞。或许我正是所谓父母培养的“实验品”,并非有多特殊,大概率只是多个实验品中的一个,目的是最后优中选优培养一个某某资本的继承人出来,再把其他的一起处理掉吧,或许我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吧,“秋禾”就是一株等待被收割的可怜麦穗。对于那对“不存在”却手眼通天的父母来说在这样的郊外培养一个“实验品”并不费力,打通一个假身份、一栋别墅、一个女仆,成就一个不幸的标准化童年。深入来思考,或许此时此刻,我所接触到的任何信息都是经过他们的刻意安排,我所能产生的所有思想和情绪说不定都早已被预设好了,说不定此时此刻对他们不负责的厌恶也在不经意间被知晓了呢,呵呵,谁知道呢。
就算在学校中我也是天然的被排斥者,不仅仅是因为我从小就孤僻清冷的性格和神秘的家室,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偶尔听到女生小声讨论我仅仅是这一身校服打扮,相貌俊美,更有一股女子中罕见的勃发英气,配上一身白如雪的衬衣,让这些小女孩都有些怦然心动。我就算再怎么不自觉也会察觉出自己相貌出众这一点,也因为这一头如雪齐肩的白发经常被许多人误认为是女生从而在别人眼中变得男女通吃,这令我很是困扰。看着学校里的他们打闹玩乐,我也想加入这场属于青春的游戏中去,但我自认为仅有些小聪明,并非是父母需要的那种理想般的天才,我总是拼尽全力才能完成那块计划板上那些过分的标准和要求。因为要是完不成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悄悄处理掉,我所面临的是实实在在的生存压力,而这些就注定我必须一个人前进。
每天我都会编很多故事,关于我和我在学校的虚空朋友;关于我不存在的与人交往的心得;关于我的喜怒哀乐;关于我少年时代的烦恼…. 然后回去分时间段表演的像一个正常男孩那般和柴平一点点诉说,静静躺在她的怀里,嘴角藏着微不可察的惨笑。只希望她能将我和她讲的这些“如实”告诉我的父母,让他们认为我是一个正常发展的孩子,不至于这么快的被处理掉….
我自认为我的所有电子设备都在无形的严密监视之下,所以现在我用来思考和检索的电子设备,是从那个学校里对我无比温柔的女孩包里顺来的,这让我有了很长时间的负罪感,但为了生存我必须这样做,想方设法的补偿了她无数次,终于缓解了我内心的不安,但到最后却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想来还真是可悲。
我拥有表面上的“绝对自由”,每次柴平与父母在秘密房间通话后,我的个人银行卡账户上总会多出许多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大笔现金,我似乎可以用他们做任何事情。但事实上我只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每天的所思所想都离不开费力取悦那对从未出现过的虚空父母。像是陷入泥潭中奋力挣扎最终却只能越陷越深,我的每一步都迈的很用力,但就像永远被包裹在一颗软的令人[X_X]的监牢中一般,弱小无助。对于十二岁的“成年人”来说,陷入这样的精神内耗并非是好事,这令我每天睡眠不足,草木皆兵,变得易怒多疑且脆弱,有时会因为一件小事变得有“破坏欲”,但这种破坏欲并非是针对其他的任何人或者任何物品,而是针对我自己,我开始认为自己生来就是一件残次品,应该被拆掉或者接受惩罚。每天通过各种网络渠道,或是在学校中见证各种幸福与美满,当然也通过网络窥见悲伤与缺憾,时而欢欣雀跃,时而泪流满面。我从小被柴平教导需要课题分离,只关注与自己真正有关的事情,比如完成计划板上那一个个机械的任务,不要被外界和网络世界扰乱了心智。我虽老说柴平是一个伪装成人类的ai,但我对这一点却相当认可,但却无法忽视自身强大的共情能力和一个男孩不该拥有的细腻心思。
阅读—见证—思考—共情。我的所有认知几乎都是这样产生的,每每做错事情总是会内疚很久,有时还会跑到柴平的腿上大哭,说着一些我编出来的谎言,但偶尔真假参半的释放着自己的情绪,可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总感觉柴平的眼神再也不是那种工厂里生产出来的制式温柔,就连手里的动作也变得迟疑犹豫了起来,不过也好像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马上她又恢复那般ai模样,我马上甩甩头,虽然柴平她照顾我整整十二年了,但我也不可能对一个“机器人”和“监视者”产生利用之外的任何依恋情绪。
结合自身情况我认为我的情况更像现实中监狱里的囚犯,这并非是肉体的上的禁锢与屈辱,更像是精神上的永恒包裹,让人更加恐惧和[X_X],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做到“知行合一”,成为一个自由自在少年灵魂得以在广阔天地中遨游,或者…成为一个真正的囚犯….. 在现实中我是处处受限又放不开手脚的人,越是这样内心敏感的我越是羡慕现实中普通孩子的生活,能绽开最普通最平凡的笑容,哪怕生活困苦一些也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之前总被人误认为女生,让我很是困扰,但我也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成为一个女孩子和她们安静的度过每一个安稳的日子。想完这些我又总是忍不住扇自己几个巴掌,自认为无比早熟的自己也会拥有这些青春期少女的心思,真是有些正常的讽刺。
我无数次尝试躲开监视,但无论如何总是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每一步,每一步都能被ai精准预测,最近计划板上的目标越来越不切实际,考取国立理工大学订在黑板上,我明白以我的天赋这几乎是宣告了我的“死刑”,种种挫败感让我逐渐有些放弃抵抗自暴自弃起来。不顾柴平的劝阻,我公然动用了那个我从不使用的账户买了一堆罕见的酒精来买醉,整日披头散发,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按这个时代成年年限来说可以饮酒,但在身体发育期做这样的事是不被提倡的,柴平也总是那副标准化的心疼的样子来劝导我。终于在不知酝酿了多久之后,我有了一个选择逃避的办法,那就是把自己不声不响的送进监狱并且最好永远不要出来,不知这是否是一个愚蠢的选择,但在精神半崩溃状态下,这已经是我最大程度的克制了。虽说是带着自暴自弃的惆怅搜索相关资料,但看着视频中佩戴手铐、脚镣的囚犯,竟然让我有了一种偷尝禁果一般的兴奋,我开始想象那厚重的金属铁链像一条冰冷的黑蛇一般缠绕到我白皙的手腕、脚腕上的模样,那一定非常涩气又可怜吧。这些铁链镣铐就像将那些被包裹的痛苦、无形控制我的丝线具像化在我眼前一般,不再是令人莫名恐惧,而是令人,安心?这些更坚定了我想成为囚犯来完成“知行合一”这一课题的逃避工具。逃避,不也是一种知行合一吗,或许到那时我的身体遭受禁锢内心无比自由呢,我这样不成熟的想着。
随后几天我开始逐渐恢复表面上的“正常状态”心理酝酿着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计划,作为试点,计划总是一步步进行的。通过查阅分析资料,我了解到我想要的这些体验并非一定要到所谓“监狱”才能体验到,我的这些略微有些“变态”的想法并非特别小众,甚至早在几十年前就有这样供人体验囚犯生活的场所,他们那些神奇的玩法和服务看得我一阵羞耻,虽然自诩内心早熟,但这一方面我确实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而已,突然看到了这些东西仍然羞得面红耳赤。但这些场所所缺少的永远不是受众和喜爱,而是一笔货真价值能保证日常运营开销的稳定投资。我看着眼前的黑卡,微微一愣,我好像正好有这样的能力….
(提示:视角转换为柴平视角)
趁少爷上学的功夫阅读这些有些擦边的外国文学是我唯一的小兴趣
每每当我读到这里时我总是莫名窃喜和兴奋
“中午我在石榴与莓木之下看到一个男孩在偷窃果实,肤色牛乳一般洁白,发色火一般金黄,遍体闪光像刚刚出浴,独身一人不着衣衫,悠然自得如入无人之境。我害怕他折损枝叶,跳起来想要抓到他。男孩左闪右避,藏身蔷薇丛下,时而如鹌鹑般穿梭于罂粟之间。我追逐过顽童或者牛犊,但这孩子更加难缠。我疲惫不堪,伏杖喘息,他却不逃走。我问他的来由,他笑而不答,用莓果掷我。我被他逗乐,便想要亲吻他,他显得犹豫不决。我便用果实诱惑他,想要让他上钩。他却嗤笑,笑声清脆,燕子夜莺,像我一样老的天鹅都比不上。”
秋少爷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少年,无比美好,是我最大的憧憬,甚至有种莫名的诱惑力牢牢抓住我的心。但我也明白我只是一个仆人,自始至终只是老爷选来的好用工具而已。从小我便接受残酷的训练,将自己磨练成一件好用的武器和工具,帮助老爷执行力无数见不得人的任务,他们对我也算知根知底,可以说我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他们手中。自然因为这层关系,我得以在十五岁就完成所谓“退休”得到了这份陪伴少爷的“清闲工作”。
对我这样的工具来说,只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就是对主人最大的忠诚,不需要产生其他额外的情感。但作为陪伴少年目前为止全部人生的女仆来说,在前期几年我确实是这样做的,严密监视并向老爷夫人报告少爷的所有生活起居细节。但不知从什么开始,少爷眼里的落寞和每天的倾诉在时间的流淌中早已将我默默“腐化”。从一开始,我就对少爷编的故事了如指掌也明白他这样的聪明人肯定早就猜到了一切,但我默不作声配合着他的演出总是一如既往但安慰和敷衍,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这孩子对我流露出真实的情感,我明白他可能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单纯的没有感情的树洞,这些在老爷夫人看来无关紧要的感情流露,在我这里变得无比珍贵和重要。他是一个无比柔软的孩子,却在用力包裹自己,在这种无法确定敌友的状况下他与我的相处也总是这样克制,但从少爷对我展露温柔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叛变了,变得不在忠于老爷和夫人,我不明白我所产生的是姐姐的心态还爱人?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爱这个孩子爱的无法自拔,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少爷做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把自己推入火坑中去帮他….但至少现在,至少现在,为了他我必须维持这样的生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