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正本社BCH48企划的偶像艺人千岛妮亚！请多关照喵！！❤”镜头里的女孩子穿着一身可爱的偶像演出服，正在背景板前接受访谈。绰号“喵酱”的她身材娇小，幼嫩白净的脸上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加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睛一勾，仿佛就能把镜头融化。
“妮亚酱好可爱呢！”画面外的采访者恭维。
“呀，哪里有❤讲得我都不好意思啦喵~”
“妮亚酱知道今天的访谈内容嘛？”
“知道~就是关于年度‘偶像排名票选’活动的企划。”
“今年的企划有些特别呦。”画外音笑了出来。妮亚也跟着羞涩地捂住了嘴：“诶，是的呢，今年的企划内容超‘恐怖’呢。”
“用了‘恐怖’这样的词汇啊！”
“是呀。”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排名垫底的小偶像就要接受AV出道的惩罚——诶，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真的可以拿出这样的企划方案吗？哇，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耶。”
“是啊，往年的垫底惩罚都是‘担当一个月的看板娘’什么的，最重的也只是退团……”妮亚噘着嘴说。
“嘛，妮亚酱也觉得很过分吧？”
“是蛮……有一点……”
“就是说嘛！”
“不过……企划都是经理和经纪人在弄的喵。”
“唔，是经理提出来的！”画外音笑笑。
“是的。”
“为什么经理会提出这样的企划呢？”
“大概……是为了鞭策团里的女孩子吧……然后出乎意料地受到了粉丝团体的欢迎。”
“如果是粉丝喜欢的项目，就算不情愿也得参加啊。”
“没有啦！”镜头前，妮亚得体地说，“如果没有粉丝的支持，我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所以回应粉丝的呼声也是理所应当。”
“抱着这样的心情同意了企划吗？”
“是的！”妮亚重重点了点头。
“妮亚酱现在是什么心情？”
妮亚捂住了脸：“啊好紧张。”她的脸似乎真的因为激动而泛起了潮红，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妮亚酱是BCH48中排名第1位的偶像艺人吧！根本没有理由担心什么的……”
“诶可是还是好紧张。”妮亚元气满满地笑着说道，“一想到有可能会去做那种事……”
“啊……你的粉丝也不会答应的吧！”
“亲爱的粉丝们，拜托你们啦❤”妮亚双手合十，可爱地向镜头一鞠，“请一定来投我一票呀！爱你们！喵~~”
“如果镜头前的您对千岛妮亚情有独钟的话，请务必来支持她呦！”
“拜托啦！”
“大概有了这样的企划之后，团里的每个女孩子都会加倍努力吧。”画外音的语气稍微有点不怀好意，“诶，团队里排名靠后的几个女孩子，她们现在都还好吗？”
“也没有很担惊受怕的吧。”妮亚耸耸肩，“很多女孩都认为是对自己的一种鞭策呢。”
“鞭策吗？”
“因为不能不努力呀！所以意外地所有女孩子都很卖力呢，大家都在认真地拉票。”
“好多粉丝认为这只是噱头呢。有的粉丝在官网留言‘所谓的接受惩罚不过是借位拍一部假[X_X]的AV本番作品，业界一轮游后就火线引退，日后再演艺圈复出啦’。妮亚酱，这个企划最后真的会执行吗？”
“诶都——我们每个人倒是都签署了一份协议。”
“哦？是什么样子的协议呢？”
“厚厚的协议。”妮亚笑道。
“嘛，妮亚酱根本没看就签字了吧！”画外音吐槽。
“诶，好多条条框框的东西，看得我直伤脑筋。”妮亚摸着后脑勺笑着说。
“诶，听说里面有好多重口味的内容。”
“呃——我、我不知道啦。这方面我是白痴诶……”
“能给我们看看吗？”
“啊好。”妮亚拿出一份协议书，协议书真的很厚，简直是一本法律教材。她翻开几页，拿给镜头看。
“诶，好多内容！‘对赌协议’‘AV拍摄项目说明’‘拍摄项目禁忌’……喔，妮亚全都没有打钩哦，真的没有任何禁忌吗？”
“啊我……这页我没看就……好讨厌❤人家才不喜欢聊那种事呢！”
“啊，这里的‘倾向’……妮亚酱是抖M吗？”
“讨厌啦——”妮亚红着脸将协议书扯回自己怀里，“那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啦……嘛，因为是必填项目，所以就随手钩上了……”
“不过话说回来，妮亚酱平时也有点抖M的吧？”
“如果必须要说的话……”
“果然是的吧。据说如果钩上了‘抖M’的话，就会按照那个方向来进行养成呢。”
“养成？”
“就像养成偶像一样，AV女优也需要从头开始学习各样技能，直到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出色‘尤物’哦……如果是‘抖M’的话，据说最终的养成目标是成为‘公共性奴[X_X]’——”

“够了！有完没完！”妮亚暴跳如雷，一巴掌将面前的DV机打飞，“咔！给我咔！这段删掉不许播出去！”
“啊……怎么……”“画外音”被DV机砸了个正着，慌忙扶好圆圆的大眼镜。这个30出头的矮胖男人正是BCH48团体的副经理小松。这里是位于正本社大楼内的采访室，那些网路上点击数十万的视频很多都是在这里录制。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不要把话题往那种事情上带？我可是企划排名第1的偶像公主诶，我是公主！公主！公主！你把我的人设搞崩了付得起责任吗？”妮亚娇声呵斥道。现在的她和镜头里元气满满的形象简直是两个人。
“扯上擦边话题，讨论度会高一些，对妮亚也有好处嘛……”
“那你访谈其他偶像时扯吧，我不稀罕。”
“可……可是……妮亚酱的公开人设不就有抖M——”
“那怎么能相提并论？再说，那只是我的人设而已。”
“协议书上也……”
“我乱钩的啊！”妮亚站起身，把协议书扔在小松身上，“对于我来说，那不过是一叠废纸罢了。嘁……难道我真的会垫底不成？”她说着已经走到摄影室门口。
“妮亚酱，后面的访谈还——”
“你自己想办法吧。”妮亚再次打断经理，她拉开门——
一个瘦瘦黄黄的小女孩就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盒纸巾，一边抹眼泪，一边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的眼圈黑黑的，身体也摇摇晃晃，一副快要支撑不住了的样子。
这个叫伊织的女孩就是BCH48目前的垫底。
刚才还龟怂的小松见了伊织，也威风起来：“喂，伊织，你哭够了没有？刚才的访谈才刚做了一半，你快过来给我访谈完啊！”
伊织支支吾吾地说：“可是……那种话题……”
“够了，小黑豆，你自己进去说吧，别挡我的路。”妮亚推开她，走出门。“小黑豆”就是妮亚给伊织起的外号。这个受气包，在团里一副窝囊相，谁都可以踩上两脚，妮亚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新企划后，大部分人也都默认最后八九不离十就是伊织垫底然后被惩罚下海。于是就更没什么人理睬她了，团里靠前的偶像们都尽量避免和她扯上关系。
伊织迟疑着踏进屋，又转过身问妮亚：“妮亚姐……我想拜托您……”
“什么？”
“请问下次您做活动时可不可以也叫上我？或者直播时提到一下我的名字……？”
妮亚的影响力，只要分给伊织这个底边中的底边一点点，对她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分我的票是吧？”
“诶……拜托您了，只要稍微稍微联动一下下，您叫我去做什么都可以！”
“这对倒数第二的美代子可不公平哦。”妮亚说着砰地一声关掉了门，好像还撞到了伊织的鼻子。
采访室门前的走廊里还候着一群人：几个威猛的肌肉大汉，几名吊儿郎当的西服男，还有一名打扮前卫却神情猥琐的中年男人。不会是拍AV的团队吧？我靠。
“是千岛妮亚酱啊！幸会幸会！”那个猥琐男人站了起来，“我叫木村，是一名导演。这是三岛先生——”
妮亚可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哦了一声，加紧脚步离开了。

虽然觉得很不情愿，妮亚还是穿上了她最漂亮的打歌服。这件以JK水手服为灵感设计的裙服可爱俏皮，又不失性感，高高的裙摆更将她的一双笔直的玉腿衬得挺拔修长。妮亚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挺拔的后背、纤细的腰肢、俏丽的锁骨……她对着镜子比心、比剪刀手，用长手袋盖住两颊，摆出性感的姿势……
太完美了。
今天就是票选的最后一天。到中午12点前，票选结果就可以公布，她就可以蝉联1姐的宝座。
14岁进入偶像练习班，16岁出道成为偶像，18岁刚刚成年的妮亚，已经连续3年稳坐鳌头。
这一切都不容易。今年的企划公布后，网路上的讨论像野草一样日夜疯长。那时候妮亚就注意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那个吊车尾伊织的搓衣板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是妮亚酱垫底就好了，嘿嘿嘿❤（流口水）”
“妮亚说了她是抖M吧？真想看到她被调教啊……”——不知是谁泄露了各个偶像的协议书细节。
偶像的人气起到了反作用，小偶像长相越甜美、越是引人想入非非、名气越大，就越是容易收获这样的议论。更何况妮亚和其他偶像一样，不可能不打一些能引起粉丝幻想的擦边球……
好在妮亚在票选伊始就做了正式的呼吁，她私下联系的几个粉头也在努力带头控评。
总之，虽然有一些波折，还是没有人能撼动妮亚第1名的地位。
邦邦邦！
化妆间的门响了。
“再等我半小时！”妮亚冲门外喊。
“小祖宗，今早的事你知道了吗？”门外传来经纪人川上有点娘娘腔的声音，“你的票掉惨啦！”
妮亚心里咯噔一下。她拉开门，川上立刻钻了进来：“我的小祖宗，你怎么一下子爆出那么多黑料？”他掏出手机，划来划去，“那个叫黑泽的小狼狗真的是你的秘密男友吗？”
“什么？他的事怎么被泄出去了？”
“哎呀，该不会真是吧？那你和他有没有……？”
妮亚叫道：“这不是你该管的吧？”
“小祖宗，别管我该不该管，你养的那些男友粉可都气疯了呦。还有啊，你的社交网络马甲小号也被扒出来啦！”
“什——哪个？”
“就是你拿来吐槽疯狂粉丝的那个啊。”
“你……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你那几个主力粉头今早气冲冲地来找我我才知道的——还有这个。”川上把手机举到妮亚面前。画面里是一个月前，妮亚在采访室里和小松经理发飙时的画面。那个被打飞的DV居然没有停止录制，一直录到了妮亚飞扬跋扈地霸凌伊织的画面。
“你的路人缘也败光啦。”
“那……”
“网路上发起了大规模退票，你掉到第24名了！”
“什么？！24名？！”妮亚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身来，“骗、骗人的吧？”
川上打开投票界面：“喏……啊，现在已经是37名了诶！”
“喂，快关掉计分啊！”
“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妮亚连忙打开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却发现评论区已经被各式各样的人物攻陷。她飞速地下划，各种不堪入目的消息雪片似的划过，真假参半，却同样受欢迎。
她退到桌面，一条新闻推送却弹了出来：
《突发！偶像艺人千岛妮亚排名票选事件大炎上！或被惩罚AV出道》
看来她塌房的事已经彻底出圈，成了公众新闻。许多毫不知情的路人很快就会卷入进来。
“什么啊！”妮亚怒斥道，“就算再怎么不济，我……我也不可能掉到最后一名！”
“有人在给排在你身后的人刷票呢。”川上说道，他接起一个电话，离开了。
妮亚点开那条新闻，下面的评论区让她突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原来这个企划是真的啊！我以为只是噱头。”“从第1名掉到38名啊，为什么不掉到48？”“喂，不觉得这个企划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吗！”“等等，发现了奇怪的可能性……”“本来以为是鸡肋的策划啊，但如果是那个女孩下海的话，我会买来收藏的嘻嘻。”“喂，谁要看那个伊织拍片啊，快把伊织的票投起来罢！”
一时之间，人人都开始讨论起那种可能性。不对，聚居在网络上的暴民们已经着手实现它了。
妮亚听到远处办公区域传来兴奋的喊叫：“哇喔喔！爆票了爆票了！……超出预期34%了！他们还在不停地买入诶！”“有几股势力进场开始互相刷票了诶！”“哇哦，真是天才般的企划！”
39名……40名……41名……
那种可能性……正在慢慢地实现！
妮亚冲进小松经理的办公室：“我抗议！那些新来的票……他们……他们根本一场我们的演出都没看过，他们只是……这是网络暴力！这是剥削女性……”
“妮亚酱，你可是签了协议的啊！”经理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满面红光地说，“再说了，现在的吊车尾伊织也都还没发话呢！你仍旧……哦，你已经43名了啊！”
“求求你，小松哥！都是我的不好，算我求你了！让他们把计票关掉吧！”
“那怎么成！我们的销售业绩已经提升了，噢噢噢噢，108%了！”
“我……我可以接受43名！我可以承诺永远让出一姐的位置，求你别让我再落位了！”
“……”
“我……让我自动落到47名吧！我……我可以搬去和练习生新人挤一个寝室，有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甩给我……”
经理没有再说话。
44名……45名……46名……
妮亚在练舞室找到了伊织，她正在打电话。妮亚正想带着讨好的表情上去套个近乎，却听到伊织对电话说：“求求您了，只要给我打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可以和您约会……诶，什么？只需要她的黑料吗？我是可以……我还有很多别的女孩的黑料……10万点数的票？真的吗？太好了！可是票选很快就要结束了，您如果不赶快……只要喵酱的黑料？是的，是的我有很多喵酱的黑料可以爆。太好了……”
妮亚拖着蹒跚的脚步来到大办公区。负责计票的职员挤在一张屏幕前，激动地倒数：
……47名！
……48名！
“哦哦哦！她……真的垫底了！”
妮亚的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