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序！千序！”晚樱出现在了千序身旁，把他从错愕的呆滞混沌中唤醒，“别愣在这里啊！出大事了！”
千序猛然惊醒过来，看到了身旁的晚樱和艾歌，“晚樱，小蕊……”
“出去集合，没时间了。”晚樱把千序拽了起来，和艾歌带着他离开了岸诚的密室。
……

“不妙……”姬娅看着屏幕，惊恐到。
“又出什么事了？”景煜追问道，“还有更糟的吗？”
“佐拉在模拟数据的时候解析了卫星的构造与程序系统。”姬娅赶忙回答，将情报汇报给了众人，“整颗卫星会在穿越到对流层的时候解体成碎块，形成零件雨砸在城市里！”
“直径是多少？”景煜赶忙问，他没想到这个头疼的问题现在更令人头疼了。
“以光棱科技为中心方圆五百米！”姬娅回答，“平均一个碎块重达四千克！”
“这属于是方圆五百米砸下来了两千个西瓜。”景煜咬牙望着天空，不敢想象这方圆五百米的建筑和人会遭受怎样的伤害。

就在景煜和黛西思考对策时，引擎的轰鸣声传到了二人的耳朵里。
一辆摩托和一辆轿车径直开入了科技园区内，停在了二人的身旁。
“怎么样了？”时境下了摩托车，立刻将它收回到了蜂印里，“具体什么情况？”
风烛和陌也立刻下了车，与众人围站在了一起。
景煜以最简单明了却有效的讲述告诉了众人此刻的情况。

与此同时，千序和晚樱艾歌也走了出来，和众人汇合。
“抱歉。”千序道歉道，“这件事情好像因我而起。”
“现在可不是道歉的时候。”风烛指了指天空，“先想想怎么把天上那个东西解决。”

“我们的能力都没有办法到达那么高的地方，最多只能在对流层活动。”陌向景煜汇报到，毕竟他和晚樱是现在在场的人之中唯一有能力飞起来的。
“但是在对流层下手就晚了。”景煜右手握紧拳头，敲了敲左手，“超管局也许可以在卫星还处在平流层的时候发射拦截导弹。”
“风险太大。”时境回答，“卫星能够加速穿过中间层但没有被像陨石一样燃烧殆尽，必定有它的保护机制。如果提前在平流层炸开，很可能会扩大受灾面积。”
“进入对流层再发射导弹清理碎屑呢？”陌询问，“这样可行吗？”
“碎片平均重量是四千克，可能大小比一个西瓜还小，你不能指望导弹炸西瓜。”景煜否决了陌的提议，“而且爆炸很可能也会扩大受灾面积。”
……

“也许可以这样。”艾歌在众人穿插的想法中，提出了自己的办法，“周围都是科技园，最高的建筑也不过二十米。我想我可以撑起一个力场，将卫星全部承接下来，把它们动能全部削减吸收，再让它们从二十米高的地方自由落体，这样应该就可以大大减小危险了。”
“支撑一个方圆五百米的力场盾，撑得住吗？”时境带有些担忧地看着艾歌。
“可别小看人啊！”艾歌自信的一笑，随后抽出了小提琴。

“姬娅，给我们一个卫星进入对流层的倒计时！”景煜在对讲机里下令道。
“稍等！”姬娅敲了几下键盘，将佐拉计算的数据交到了每个人手里。
“按照这个倒计时行事。”时境看着一分一秒流逝的倒计时，“尽可能击碎足够多的碎块，帮艾歌减轻负担。”
“明白。”众人回应。
“那就交给各位了。”黛西明白自己已经帮不上忙，选择和景煜离开了现场，前往了避难所。
……

卫星穿过平流层，瞬间被对流层活跃的气体打得旋转起来。经过了数万公里大气的加速摩擦，整颗坠落的卫星不但速度快，而且具有极高的温度。
咔
识别到自身高度的卫星做着最后的解体，开始逐渐像预期一样分解成两千个碎块。像雨点般砸向那个瞄准的五百米半径的圆砸下去。

轰！
一道电磁链穿过，击碎了最边缘的其中一颗金属碎片。
千序在晚樱“引力场”能力的帮助下，漂浮到了这个万米高空。另一边，陌召唤出了一辆神话中的太阳马车，带着时境和风烛来到了同样的高度。
第一次肉身来到如此高空，众人都在感叹，还好自己拥有超能力者的自愈体质和适应力，否则这样一个空气稀薄的高度，众人上到一半估计就要缺氧了。

“就是现在，松手！”
一瞬间，所有飞行能力被解除，众人开始和碎片一起下落，与碎片们尽可能保持相对静止。
时境在手中凝聚出了两把金属剑，一刀一刀地将所能触到的卫星碎片砍成更加稀碎的碎片，减小其势能。
风烛在另一边，操纵着黑洞和白洞自由的穿行在碎片雨之间，一点一点搅碎所碰到的卫星碎片或者降低他们的速度。

所有人都明白，密密麻麻的卫星碎片，仅凭几个人在非自由落体的加速下落的过程中清理干净是不可能，他们只能尽量减小卫星碎片砸在力场盾时，艾歌所受到的能量和冲击。
……

“来了！”艾歌望着天空逐渐接近的点点碎片，将琴弓搭在了琴弦上，开始演奏起一场笼罩整个受灾地区的曲目。
一瞬间，一个巨大的屏障支了起来，却不是一般的球面状，而是平面状。她要承接下所有的碎片。
“嗯……”第一次支撑一个如此之大的力场盾，让艾歌感觉到有些吃力，她咬着牙，强迫着自己站起来拉琴。

啪！
第一批优先抵达的碎片砸在了笼罩在上方的力场盾上，砸出了一些能量波纹。
“嗯！”艾歌握紧琴弓，奏响着乐曲。

“晚樱！”千序大喊。
晚樱迅速做出反应，将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随第一批碎片下落的人全部刹住了车，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下一秒，晚樱便操纵着众人迅速避开了碎片雨区域。
啪！啪！啪！
一批又一批的金属碎片不断砸在并留在了力场盾上。艾歌一开始只是觉得身体受到了冲击，但随着落在力场盾的碎片越来越多，她开始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随着力场盾受到的冲击一起疼痛。
“还没结束……”艾歌咬紧牙关，丝毫不停下手中的琴。
啪！
最后一片碎片落在力场盾的时候，几乎击穿了它，但最终还是被它的坚韧所拦截下来。
“咳！”艾歌咳出了鲜血，再也支撑不住力场盾，“这样就好了……”

下一秒，艾歌停下了演奏，积聚在二十米高的碎片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伤害大减的落在地上，虽然还是砸坏了不少车子棚子，但比起万米高空落下的伤害，已经轻了很多。
音乐结束的那一刻，艾歌嘴角流血，无力地倒在地上。她在模糊之间，看到一颗碎片朝着她砸了过来。
“二十米自由落体的西瓜，很疼的吧……”艾歌一动不能动的接受着自己所要遭受的这一击。

咔！
时境出现在了艾歌的身旁，挥动金属剑将碎片劈成了两半，避开了艾歌。
“小艾！”晚樱此时也出现在了艾歌的身边，赶忙将她扶了起来，“没事吧。”
“没事……樱子姐……我们成功了……”艾歌用颤抖的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傻姑娘……”晚樱带着哭腔，把艾歌搂在怀里，等待着自愈能力让艾歌恢复过来。
……
——

2002年，春
六岁的姜苒若躺在病床上，更准确的说，是被医用拘束带绑在了床上。这样的限制迫使她只能对着天花板发呆。
除了穿着病号服外，姜苒若的胳膊上缠着透着血染的纱布，看起来刚刚包扎了什么伤口。

病房外，姜苒若的父母正在焦急地看着面前的医生。
“医生，我的女儿，她到底怎么了？”姜苒若的母亲迫切地问道。
“您冷静一点，请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医生耐心地询问着具体的情况。
“今天，我看见她自己拿刀，在那里切割自己的手臂。”母亲似乎并不想回忆，但还是强忍着说道，“更准确的说，她好像在切开自己的皮肤。”
听到姜苒若的母亲这么说，医生一皱眉，好像发现了什么令人头疼的事。
“怎么了医生？”父亲看到医生的表情，赶忙追问道。
“这是你们女儿对于她做法的回答。”医生将一张记录递给了姜苒若的父母。
父母看到女儿的话，顿时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啊？”“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手会随我的想法做动作。我想看看皮肤之下是什么。”
……

就在姜苒若的父母惊讶之余，医生拿出了第二份东西。
“这是一份针对幼儿的简单智力测试。”医生缓缓道，“你们的女儿，考了零分。”
“啊？”姜苒若的父母一惊，“医生，你的意思是……”
“请听我说完。”医生接回了自己的话语权，“这份智力测试只有双选项的选择题和判断题，即使全部乱选，也几乎不可能一题不对。”
“您的意思是？”父母有些疑惑。
“你们的女儿，可能完全知道正确答案并考满分，她只是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而已。”医生补充道，“大概，是天才。”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只是提前教她识字和算术而已啊！”父母对于姜苒若是个天才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无比的担忧。尤其是结合了姜苒若伤害自己的事情，她的父母无意之中就把“天才”和“疯子”划了等号。

姜苒若静静地躺在床上，突然来了尿意，这个年纪的她早已不会尿床，但憋着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的大脑里生长泛滥，她选择被绑着又不吭声，最终直接尿在了白色的病床上。
这一刻之后，她也再也忘不掉这种感觉。
……
——

2010年，夏
“让我们恭喜姜苒若同学，通过了北都大学生物系的自主招生计划考试，成为一名北都大学的大学生！”
台上，校长正在气宇轩昂地讲述着，有关姜苒若的一切。为了这个表彰大会，他筹备了一年之久。
姜苒若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提前从小学毕业，但是由于太小，难以在普通初中里就读。作为私立高中，校长看到了姜苒若身上的潜力，于是提供给了她初高中的就读名额，并宣称会为她争取到自主招生的考试。
双方在某个方面达成了一场双向奔赴。一方提供跳台，一方提供名誉。
就这样，姜苒若在十四岁的时候，远超同龄人的学习能力使得她成功获得了大学就读的机会。
校长为此早早地准备了一个表彰大会，准备借此机会炒作一次，为学校打出更高知名度。

“现在，让我们掌声欢迎姜苒若上台，为我们发言！”
宣布完毕，预期的人却没有登上台。
“姜苒若呢？”校长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劲，“她人呢？”
“刚刚还在这里的！”
……

“喵~~”
被喂养成一团的小猫发出了一声抱怨的猫猫声，从姜苒若的怀里跳了出去。肥猫的躯体上，是拘束有致的龟甲缚，全部由姜苒若一道一道捆上去。
姜苒若望着这个被上了龟甲缚绳衣的大猫出神，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龟甲缚。
“嗯……”姜苒若拽了拽[X_X]的绳子，感受着绳子勒在[X_X]的刺激。
此时的她藏在自己的秘密基地里，确保除了她和她的猫，没有人可以找到。
“还不够……”姜然如感觉身上的龟甲缚完全不够，拿起绳子开始捆绑自己的双腿，然后戴上了口球，最后把自己的双手用自缚结反绑在了身后。
“呜呜……”姜苒若把自己捆成一团摆放在地上，感受着绳子作用在自己身上的紧缚感。
“喵~~”穿着绳衣的猫扑到了姜苒若的身上，趴在上面休憩着。
“呜呜！呜呜……”
……
——

2014年，春
“是那个14岁就读大学的女生。”
“听说还保研了，真厉害啊！”
“这里是北都，最不缺的就是厉害的。”
“我看她怪怪的，没什么朋友，你说她是朋友还在读高中还是根本没有？”
“天才的事情还是别猜了，怕不是你在她眼里都是解剖样本。”
……

姜苒若经过，依稀听到了路人的讨论，她并不理会，但并不像一般人想的那样一句听不进去。
在这样的风言风语之中走了一段路，姜苒若回到了自己的独居公寓，第一件事便是把手机端的登录同步到了电脑上。
“欢迎回来，沙漏小姐，现在是午饭时间。”
姜苒若打开了暗网，继续了自己的浏览与发言。
“沙漏小姐，你是24小时在线的吗？一上线就能看到你。”一条留言出现。
“要看你们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言了。”姜苒若回答。
“解剖活牛的科普视频要不要？放心，打了码的。”
“有没有没打码的？”姜苒若回复
“你好猛啊，不会想拿来下饭吧。”网友留言。
“就是好奇，从来没有见过解剖哺乳动物。”
“意思是灵长类动物也见过了。”
“嗯，见过猴子的了，不过那个视频单纯是猎奇虐杀，没有学术手法，太无聊了。”姜苒若回答。
……

顶着“沙漏小姐”的用户名，姜苒若似乎比现实中活跃了好几十倍。她享受着从网络世界中获取她想要的知识，与那些同样被视为异类的人交流。相比之下，她觉得现实世界带给她的只有冰冷和隔阂，每个人所充斥的都只是自己的自私和愚蠢。唯有网络上才是真实的‘人’，才是自己想要的完美世界。
……

2014年，夏
“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要给全世界证明，绳艺是门艺术，我要把它搬上台面。”
这样的一篇讨论，吸引了姜苒若的注意。
“就像画也有裸模裸体画，绳艺应该只是一种艺术，具体看艺术家怎么对待这种艺术。我们不应该藏着掖着。”
姜苒若驻留在讨论里，看着一条条讨论，感受到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们对于未来的光景很悲观。
“你说的，我很认同。”姜苒若留下了自己的评论，淹没在所有人悲观和觉得不切实际的讨论之中。
只有发帖人的言论，让姜苒若觉得，这是一个坚定自己信念的人。

姜苒若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悸动，她想要去找到这个发帖人，实现他所说的这个世界。
那一刻，姜苒若动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查到了发帖人的地址。下一秒，她就购买了一张前往那里的机票。
好在已经获得保研资格，她并不需要十分专心的再停留在学校里，相反，她有很多可支配的时间，这让她决定付诸行动。
……

“吴总，有个女孩说要找你。”秘书向男人汇报到。
“找我，女孩？”男人非常疑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跟着秘书一起出去见了女孩。

“你好，我是‘沙漏小姐’。我叫姜苒若。”姜苒若从容的伸手去握，完全没有一个十八岁女孩的稚嫩感。
“是你啊……”男人听到女孩报出来的是他要偷偷浏览的网站的id，赶忙说道，“进来说吧。”
对于男人表现出来的慌张，姜苒若有些不解。
男人带着姜苒若进了办公室，然后把门锁上，锁之前还吩咐秘书不要让人进来。

“我经常看你在网站里发言，不过，你怎么来了？”对于出现在面前的姜苒若，男人有些不解。
“我，认同你的观点。”姜苒若回答，“我想从你开始努力，一起建立你所想要的那个世界。”
“啊？”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和姜苒若对话。
“你不愿意吗？”姜苒若敏锐地捕捉到了男人的不情愿，“你的文字告诉我这是你的愿望。”
“这是我的愿望……”男人挠挠头，叹了一口气，“但只是我作为一个网民时的愿望，不是现实。”
“什么意思？”姜苒若逐渐理解男人为什么会在见到自己只有这样，但还是忍不住问。
“那些话，是我在作为一个绳友网民浏览绳艺的时候的感慨，但我不止这么一个身份。”男人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我是这个公司的支柱，这才是我的现实身份。如果让人知道了我的这个癖好，对我经营公司不利。”
“你甘愿这样吗？”
“这才是现实，姑娘。”男人回答，“我不能违背本来的自我。现在的我不会希望这个世界变样，我也没有能力。”
“明白了……”姜苒若站起身，明显带着一些愠怒。
下一秒，姜苒若打开了门，消失在了男人的公司。
……

从这一刻起，姜苒若依旧频繁登录网站，但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发话了。在她眼里，这些在网络上说话的人，都是逃脱了现实的枷锁，短暂在网络之中寻求自由的可怜人。
“我会拯救你们的。”
姜苒若想着，内心逐渐形成了一个目标——她要建立一个网络之下的乌托邦，为所有人完全摆脱现实的枷锁，在网络之中完全的展现自己的真我。
她要建立一个取代现实世界的网络世界，解放被现实世界囚禁的世人，即便他们不觉得这是现实世界的囚禁。
……
——

2018年，夏
姜苒若放下手中的《神经漫游者》，这是她第八次读完这本书，但好像永远都意犹未尽。
初次读到这本书的时候，她对神经漫游者所创造的那个世界感到惊为天人，赞叹这本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完成的著作，居然正中她所希望的世界。
她的终生目标被神经漫游者赋予了一个新的节点——创造一个连接人脑的“赛博空间”。
……

“要不要在考虑一下？这是北都最好的生物研究所。”发来信息的人是她的导师，内容是希望她博士毕业后加入生物研究所的科研团队。
即将毕业的姜苒若既没有选择留在国外，也没有加入任何科研团队，任何大学团队。似乎没有一个科研团队的研究方向是她想要的。
她也知道，她的实验项目敞开了说，非常不人道，需要对大量的人脑进行实验，完全不可能在一个人道主义的框架下立项。
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天才来说，是不缺少后路的。

怀着这样“不人道”的目标想法，姜苒若被所有的科研部门拒绝，却无意之中，收到了一封邀请信。
姜苒若打开邀请信，发现是光棱科技，还是岸诚的亲笔信。
信件内容很简单，大体只是知道姜苒若是生物学天才，并且一直致力于生物神经领域，所以邀请她进行研究。
附加条件很简单，以治愈坏死神经为主要目的，可以进行任何次要研究以及相应的资金要求。
对比于其他几乎决口不敢提这一方面的科研所，岸诚给的条件无疑是姜苒若在汪洋大海中一片足够可靠的栖息地。
于是，22岁博士毕业的姜苒若，进入到了岸诚的秘密基地，开始了长达五年的神经网络研究。
……
——

超管局，会议室
千序望着那一条条有关姜苒若的过往，有些恍然大悟，似乎相处下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和资料上对于姜苒若的描述有所对应，这也解释了她现在这般古怪的状态。
这一刻的千序，对于姜苒若给自己“天才”的夸赞，完全不能理解，“你的眼里会存在天才吗？”

“这就是关于姜苒若的全部档案资料了。”姬娅说着，将画面停留在了姜苒若的基本资料上，“如果资料无误，那现在钟岚总长和被抓的雌蜜蜂必然都在她的手里。”
“岸诚呢？”黛西开口道，“和那位在密室里发现的女性有什么关系？”
“死者叫毓芹，是光棱科技东亚分部董事长岸诚的妻子，二人于岸诚在大学毕业那年结婚。”姬娅翻阅着新的资料，“十五年前，岸诚三十岁的时候，夫妻二人在一班前往机场的车上遭遇车祸。一辆失控的轿车从正面直接冲撞了他们的车。致使司机当场死亡，毓芹脑死亡，变成植物人，他自己则成了半身不遂的残疾人。”
此时的屏幕上，是那场触目惊心车祸的现场照片，那辆载有岸诚的车，前半部分已经完全塌缩积压在了一起，后半部分完整，但也坏得不堪入目。
“这就是他从北美总部调回来的原因？”景煜从现有的资料猜测道。
“结合现有的资料来看，是的。”姬娅翻阅着新的资料，包括岸诚的个人档案记录以及光棱科技的档案记录，“2016年，岸诚在荆海市建立光棱科技科技园，于2018年建成。”
“和姜苒若入职光棱科技是同一年。”景煜惊讶。“他为了这碟醋，包了顿饺子？”
“除了姜苒若，还有一个人。”姬娅将视线看向了千序。
千序抬起头，注意到了姬娅以及其他人随后打来的视线，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我的荆海大学直录资格，是他给的吗？”
“是的，早在你高二的时候，岸诚先生就已经为你铺好路了，为的就是让你踏上网络构架师这条路。”
“当时的特邀名额给了我，所以另一个校园名额给了茉儿。”千序回想着，“都说的通了。”

“那岸诚和科恩是什么关系？”风烛追问，“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岸诚一直以来想要的就是治好成为植物人的妻子，所以他在海量搜寻能够做到这件事的科学家。”姬娅回答，“但这样的实验搜罗到的都不是能被划分到人道主义的科学家。”
“所以还有多少‘科恩’？”风烛担忧道，毕竟一个就够难缠了。
“已经没有了。”姬娅果断回答，“科恩之前的科学家们很快就被解雇了，科恩所掌握的蜂母酵素研究进展度最快，完成度最高。不过科恩一直在隐瞒岸诚一件事，就是蜂母酵素在被提取出来的时候就被证明了，是无法用于治愈普通人或是赋予普通人自愈能力的。这也是后来岸诚撤资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她的目标里，有钟岚呢？”黛西进行了一下措辞，问出了这句话，“钟岚为什么是第一个目标？”
“关于这个，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记录，但我感觉，是有人在诱导她。”姬娅回答，“诱导她对汉克斯家族动手。”
听到姬娅的话，钟岚皱了皱眉，陷入了更深的不解与疑惑之中。
……
——

“嗯……”艾歌从病床上醒来，像是平常起床一样伸了伸懒腰。
“你醒了。”晚樱靠了上去，坐到了艾歌的身边。
“别那么担心嘛，樱子姐。”艾歌摆摆手，大方道，“就是睡醒一觉而已。”
“还贫。”晚樱摁了摁艾歌的脑袋，“你吐的那血，吓了我一跳，知不知道。”
“没事的，樱子姐。”艾歌带着调皮地语气回答道，“这不是没事吗？”
“没良心的丫头，还在这贫。”晚樱转手捏了捏艾歌的小脸，“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樱子姐，那边开会什么情况啊。”艾歌先是表示了对于会议的关心，“茉儿姐找到了吗？”
“你自己看吧。”晚樱把手机递给艾歌，上面是会议的同步直播。
……

“可以找到姜苒若在哪吗？”千序询问，看起来十分想要弥补自己无意之中犯下的过错。
“我们搜寻了光棱科技的地下，并没有发现像圣卡辛精神病院那样的地下设施，她们大概在一个还未被发现的地方。”姬娅回应了千序，“这个位置藏得很深，我们还在搜索。”
“你跟她共事这么多天，有没有听她说起过什么？”风烛询问千序，“总得有点线索吧。”
“在我没和她共事之前，她应该就知道我是谁了。”千序回忆着那时候姜苒若的种种，“她应该有把握没有透露我任何能够暴露她的信息。”
“要彻查整个荆海市的地下设施了吗？”景煜摁着太阳穴，感觉前所未有的头疼，“等找到，大概黄花菜都凉了。”
“那个……”艾歌的声音从电脑端传了出来，看起来想要提出什么意见，“要不这样吧。”
众人听到了声音，全部看向了那台电脑。
“我们两个，是仅剩下的雌蜜蜂，很可能也是她的目标。”艾歌说道，“有没有办法给我们俩上强制标记，这样被抓走以后，我们就会把她所在的基地暴露出来。”
“不行，风险太大。”听到艾歌的想法，景煜直接否决，“她不会不知道这种情况，上一次科恩就是败在这样的计划里。你们只可能踏上一去不复返的道路。”
“但是，如果她也对我们使用了奴隶召唤，没有人可以挡得住啊。”艾歌的一句话，让景煜当场语塞，“如果研究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标记措施，我们只会被白白召唤过去。”
瞬间，所有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不是艾歌自己说，他们可能都没意识到。

良久，艾歌才继续开口道，“法清先生，可以做到这样的强标记吗？”
沉默许久的法清在艾歌的发问下开了口，“很抱歉，我暂时没有好的方法。”
“我觉得，这样可以。”一旁的阮凝倒是开了口，“我好像有一个办法。”
……

众人来到了法清和阮凝的办公室之中，全部都在看着阮凝会有什么办法。
只见阮凝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一瓶和蜂母酵素看起来十分相似的液体。
“蜂母酵素？”风烛愣愣地看着阮凝摆在桌子上的这瓶液体，对于蜂母酵素，他自己太熟悉了。
“更准确的说，是加了时间阀的蜂母酵素。”阮凝回答道，“我对它进行了一些改良，现在，它会赋予使用它的雌性生命一种蜜蜂拟态，暂时变成雌蜜蜂。”
“完全模拟吗？”千序惊讶到。
“不是，只是模拟能量部分。”阮凝接过话，回答道，“当我把它注射给小白鼠的时候，我发现在一定的时间内，被注射的小白鼠会逸散出蜂痕，甚至可以被打上奴隶环，直到药物失效。我称它为，拟蜂液。”
“这和我们这次的讨论有什么关系吗？”
“拟蜂液的效果，就像是给不能登陆聊天软件的系统，限时添加了一个不属于该系统的聊天软件，并且功能齐全。时间一到，这个软件就会消失。”阮凝说道，“所以如果雌蜜蜂使用了拟蜂液，就相当于给原本已经登陆的聊天软件再登录一个，达到双开，只是这个双开有时间限制。”

众人听得有些晕乎，法清却好像明白了，“奴隶环！”
“对的。”阮凝做着最终解释，“简单的说，使用这个拟蜂液的雌蜜蜂，将被限时赋予另一个蜜蜂的态，这个蜜蜂态可以被打上奴隶环并且不影响本体。”
听到这，众人大惊，似乎终于明白了阮凝的计划。
“如果我和樱子姐使用的拟蜂液，那么我们会同时拥有本体和限时附加的蜜蜂态。”艾歌点点头，“只要法清先生在这个限时的附加态上打上奴隶环，就可以在我们被奴隶召唤走之后，依旧依靠奴隶环的连接找到我们，即使找不到，也可以用奴隶召唤把我们传送回来。”
“没错！”阮凝说道，“奴隶环会随着拟态的消失一并消失，不会对本体造成影响。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成为……法清的奴隶。”
“那还等什么！”艾歌跳下床，牵住晚樱的手就往医物室外走，“准备奴隶环仪式，我们过来了。”
“你慢点，刚恢复！”晚樱紧跟上艾歌的脚步。

“为什么你进行了这么大的研究，却没有和我说？”法清看着阮凝，感觉既震惊，又疑惑，“研究很久了吗？”
“我……”阮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我的问题？”法清不解，完全没有看出来阮凝的难处在哪。
“我……我就是想体验一下，被你打上奴隶环的感觉嘛……”说完，阮凝羞红了脸，转身背对着法清，有些不知所措。
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听到结果的法清，他的脸也泛起了红晕。

众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这东西的诞生是这种理由。

“对了，怎么没看到那个长头发。”艾歌牵着晚樱小跑在超管局的大厅之中，并问道，“这么重要的会议都不来？”
“我听得到。”时境的声音出现在了通讯器里，“我在尝试另一种解法。”
……

荆海大学，修车铺
时境回到了自己的工匠台上，戴上了调节大小的单片镜。手上归化了金属能力，同时还拿着一个包裹。
时境拆开包裹的包装，将里面的数位旅行器拿了出来。这是那一天佐拉为他订购的，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就送达了。
“看样子还不能用……”时境看着这副全新的数位旅行器，并没有急着戴上。
从千序的描述可以知道，构架网络数据空间，也就是那个“茧房”，经历了三次大升级，从这个数位旅行器寄出的时间来看，它并不享有连入最终版茧房的能力。
时境不知道这个虚拟网络空间最终会进化成什么样，但他觉得手里的这个东西一定是突破口。
带着这个想法，时境打开了全息投影，将佐拉模拟的第一代未升级的数位旅行器的构造投在了自己的左手边。
根据千序的描述，数位旅行器的升级方式接近线性分布。于是时境开始解构手中的数位旅行器，将它和虚拟投影中的数位旅行器一点一点进行着对比，希望能够找到升级的线性终点。
“被打上奴隶环的时候小心点，别沦陷在那种感觉里了……”时境一边干着活，一边还提醒着艾歌。
“切，又在小看人！”艾歌做了个鬼脸，并且知道时境一定能从她的声音和语气中想象出这个鬼脸。
……